成都文武还不知情,都散了正旦朝贺仪式回家,预备安静的过年呢,突然之间毫无预兆地,西司力士、蜀藩銮仪卫的小将官们纷纷上门,传世子口谕:
即刻返世子府邸,午时三刻朝议!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扒下朝服换常服,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赶赴世子府邸,听宣朝议。
待朝班取齐,时辰一到,媅媺闪亮登场,待得看到一身戎装的世子爷,都惊了,也傻了:这是咋了?御驾亲征?
有那灵警的就意识到了:只怕又要打仗了!
文班范文光为首、武班自然南离为首,一齐施礼,口称:
“世子殿下,下官有礼。”
施礼毕,媅媺也不就座,小胖手向空一抓,昂然开言:
“诸位爱卿,诸位臣工!”
大家伙儿一听,得嘞,好么,早上还说监国之事从长计议,到晌午这称呼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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媅媺对于当面文武的各种眼神、神态完全不予理会,自顾自先从诉苦开始:
“予本离乱于山野,只求苟全性命于乱世。”
“奈何达虏不宁,兴兵入寇,破我河山,毁我宗庙。”
“今日诸位还在祭拜列祖之时,塘报逆贼吴三桂,兴兵南下。来干嘛的,就是图我刚刚恢复生机的西川。”
“我们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安抚的百姓,新搭起的茅屋,他们要来抢走!这还不算——”
“我等本属乱世苟全之人,才得几日安定,便又遭逢兵燹,还要抵上身家性命——便是向逆贼、达虏跪下叩头逃得活命,也要薙发易服,做那苟且不全之徒。”
“既然多尔衮、吴三桂做得初一,老子朱枰樻就做得十五。”
“今日众卿盛情难却,监国即位之事,可议!”
“千岁圣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曹昌虎第一个“嗷”就一嗓子!
“我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轰”地一下山呼起来,当然带头的少不得程源、程羡良这二程,还有潘科、慕天蚕,更有嗓门赫亮起了头的曹昌虎。
“虽未行典,然此国难当头之际,小子不敢顾虑自身艰危,但以祖宗社稷、大明天下为计。”
“本王在此,绝不退缩一步,誓与吴逆,周旋到底!”
“监国英武,祖宗之幸!社稷之幸!”不论文武,都在欢呼,有的老派的文职官员已经在搌泪,似乎看到了大明中兴的曙光。
这套词儿还用说么,自然是南离教的,媅媺也是使上了干饭的劲,配着表情、手势,将之发挥到了极致,起承转合到了这里,自然扣题。
“今日与达虏吴逆周旋转战,全委崇义伯调度,本王舍身,据守成都,众爱卿、蓉城百姓,但有一人在此,本王绝不移驾!”
“监国千岁!”
媅媺戎装的一番慷慨激昂,把小嗓子都喊冒烟了,众人的情绪也被点燃了。
平日经常被南离教育的武将还好,尤其是那些后补的寒门出身文官吏员,也是热血上涌,只觉如今跟对了崇义伯,跟对了监国!
媅媺激昂地亲口宣命:
“钦命!”
“崇义伯赵氏,忠义无俦,勤于王事,敕命,专事征伐,敕下之日起,大将军令之所出,百官诸将,不可违逆,务要擒逆献阙!”
这时南离才应声展身形上前,躬身抱拳领命,媅媺就势慰劳一番。
“令行禁止,方为军行本色。赵卿,有劳了!”
其实媅媺还没正式即位,不能用敕命、钦命之类的,但是这时,谁还没眼色来添乱较真呢。
眼见得已经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就说明媅媺以蜀王监国,顺应人心,顺应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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