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笋因为有李润竹派人收购,村里上山剥竹子的人家基本赚了个两三百文。
大伯母家赚的最多,一共五百多斤,赚了一两多银子。
有村民眼热的厉害,要是他们那天也去就好了。
眼睁睁见着一群人在晒谷场上数铜板,听着叮叮当当脆响眼馋的不行。
一村民凑上去问收购的年轻小伙计,后面还有的话收不收。
那小伙计说不知道,村民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去问问宴绯雪。
反正问一问也不吃亏,要是有多少收多少,抢着山头剥笋子,倒是能把油菜减产的弥补回来。
“那要是白微澜同意收,那你还收不收?”
小伙计是个老实巴交脸面薄的,不懂拒绝殷切的询问;加之听闻上次管家坑了白微澜一顿,结果被李家主罚俸禄三个月,还差点撤了管家位置。
这白微澜,确实能左右李家主的决定。
“行,要是他同意,我就收。”那小伙计道。
这话落在旁人耳朵里,比铜板声还亮耳朵。
众人纷纷抬起头朝那村民望去。一时间神色各异,谁也没开口说话。
刘婶儿见那人要走了,开口道,“别人帮一回就是幸事,你好我好见面和乐乐的,要是天天去麻烦人家,看见就烦。”
旁人一想好像确实如此,“对啊,老话有句话讲的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死舅舅。”
“那也是,燕哥儿家也没必要因为我们欠李家主人情不是,这人情债最难还了。”
“是啊,虽然李老板有求与白兄弟,但是又和我们不搭嘎的。”
这话一说,原本蠢蠢欲动图便利的村民都歇了心思,还怪自己刚刚想偏了。
结果那个村民不这样觉得。
“你们是得了便宜就做圣人是吧,我只是问问,又没非要同意。我就不信你们没想过还收不收,这上门收还价格公道,谁不眼红?谁不想要?”
“你们今天没赶集,隔壁村子的人没卖光的笋子都背回来了。还都羡慕我们村里燕哥儿男人能干呢。”
一来一往中,村民知道了原来那管事,根本没买隔壁村子的竹笋。昨天的说辞只是砍价的一个幌子。
两方拉扯中,越来越发现直销李家的便利,心思又逐渐落到了可见的便利实惠上。但是面子上实在过不去,有种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感觉。
不过那人还是没动成,就被路过的村长听见了动静。
“问是可以问,我们是欠人家燕哥儿人情,但不要蛮不讲理,非要通过他搭上李家的生意。”
“人家帮咱们是情分,不帮那也是理所应当,只要我活着,你们谁也别想像裘桂香那样闹事。”
村长这话突然说的严重起来,嗓子用力扯着气管忍不住咳嗽,村民都担忧的望着他。
刘婶儿连挥着手道,“村长,你就放心吧,咱们大伙儿虽然不是什么善良淳朴的,不是什么路上捡夜壶的,但咱们有良心,有是非对错之分的,肯定不会做出白眼狼行径的。”
村长瞪了她一眼,“什么路上捡夜壶?”
“几十年过去,你还是背不出来一句完整的,真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刘婶儿娘家的村子没私塾,这个村子也没私塾。但是村长自己授课,束脩很低,一年也就八十文。
他一直宣扬耕读传家,不求科举出人头地但求识字明理,附近村里孩子都送来读书。
一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刘婶儿被罚抄了一百次也没记住。
现在快年过半百了,看到村长就忍不住掉头走,手心还隐隐发疼。
后面村长自己去问宴绯雪了,本以为宴绯雪会有顾虑,没想到却一口答应了。
不仅答应山笋子的事情,就连今后李家名下的酒楼都会长期来村子里收购,只是标准还是人家做主。
这对村长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顿时老脸还童一般的容光焕发。
“你怎么就都同意了?”村长觉得他和宴绯雪两人都看透彼此,也省了拐外抹角的客气虚礼。
只是被一个年轻后生看透性子,还真是有些汗颜。颜单厅
宴绯雪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我愿意相信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