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澜见状,作势打狗,狗无呜呜咽咽撒腿子跑了,屋檐下终于安静了。
白微澜叹口气道,“我爹那事儿说来比较复杂。”
他见宴绯雪一脸认真的听着,忍不住伸手点他鼻尖,但是被宴绯雪嫌弃的避开了。
“说复杂也不复杂,就是千方百计虐待我呗。”
白微澜刚才折腾狗才把宴绯雪逗笑,此时着实不想再说些情绪不高的事情。
不过,以前恨之入骨的地方,此时好像都淡淡覆盖上了一层薄膜,宴绯雪在上面播种出片片嫩芽。
“嗨呀,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成熟好多了,年少意气用事,恨不得杀人放火,现在我还能平静说出口了。”
宴绯雪借着朦胧的天光,看了他半晌,嗯了声。
“我舅舅吧,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府上多我一张嘴养我一口饭,我做什么都不会管我。”
白微澜在十八岁之前,都觉得这是舅舅对自己的无言溺爱。但是生死关头走一遭后,很多事情都看明白了。
但是养育之恩还在,今后还是要报恩的。
白微澜侧头,眼里有淡淡的笑意,“家这种东西,还得靠媳妇儿给我。”
“话说回来,大伯母那招以退为进,还真是厉害。”
还没成亲就分家,这背上不孝子的名声,怕是一辈子在村里难以抬头了。
果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过日子还是得齐心。
白微澜见宴绯雪刚刚展颜的眉头又开始凝眉思索,心想刚刚的狗又白折腾的了,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微澜突然抓起宴绯雪的手臂高高举起,在宴绯雪不明所以中,他手捏成拳,轻轻敲打他腋下。
“疼不疼?”
“疼倒不疼,不过你这是干什么?”
“打通肝经,改善肝郁气滞啊。”
“简称烦恼拍飞飞。”
宴绯雪一阵无声,白微澜拍他腋下还拍出了节奏,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宴绯雪忍住不笑,勉强挤出平常的嗓音道,“你自己瞎想的吧。”
“怎么可能,这是苏大夫教的法子呢。”
日子又过了几天。
这期间,村里有好些人家提着点心来给白微澜拜年。
毕竟受白微澜的照顾才在采石场继续干活,年后初四采石场又继续开工了。
连接着送走好几波人后,终于得了一天空闲。
天气晴朗,宴绯雪打开窗户,阳光落在宣纸上混着墨香摇动,宴绯雪心身愉悦,难得有闲情在白天作画。
白微澜在院子里陪孩子玩一会儿陀螺后,悄无声息靠近窗户木棱边。
对于宴绯雪到底画的什么,白微澜一直都很好奇。抓耳挠腮倒不至于,就是倚在窗边看着宴绯雪神情恬淡的样子,实属想不出来美人笔下,到底有多粗暴不堪入目。
“想看就看吧。”宴绯雪没抬头,仍旧专注着笔下的画卷。
白微澜眼睛一亮,单手撑在木棱上,宴绯雪听见动静回头,白微澜已经双腿直直落在了屋内。
“有路不走,翻什么窗。”
“窃室偷图,都见不得光嘛。”
他其实想说偷香,但是怕宴绯雪打他。
白微澜先亲了亲宴绯雪脸颊,再朝画卷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