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白微澜道,“澜哥,你放心我这条命都是燕哥哥给的,我绝对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从小长这么大,身上一堆毛病别的不懂,但是我知道一个人要是没有感恩的心,那就很可怕。”
放鹤话音一落,整个绕梁的怒意顿时僵住了。
一桌子大鱼大肉丰盛的饭菜,显得孤寂冷清,围着一桌子的人再次陷入沉默中。
最后大伯母叹了口气。
她头发还是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但整个利落的脸盘子上,额头的皱纹像是深了好多。
暗淡中,显得老了好几岁。
“你们都大了,我们不中用,今后也不管你们了,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如果你们后悔没投个有钱人家,那也只怪你们命不好。”
“我们教不出一个好儿子,也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们要是都这样想,你们走吧,今后也不要你们养老送终了。”
大伯母这话一出,屋里静的只听见火坑里的火柴噼啪、噼啪作响,像是一声声清脆的耳光扇在人脸上。
忽的,燕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泪流满脸说自己错了。
他抓着大伯母的裤腿,一声声在地上磕头,不过被大伯母拦起来了。
“老二啊,十年前,你跟着你叔出门闯荡,你当时也是跪在院子里给我磕头,说要赚钱接我们去县里享清福。”
大伯母家的事情,宴绯雪作为外人他没立场说什么。
两人回到家后,白微澜见宴绯雪一直没说话,只他面色不显,但内心惦记着。
他思索了一番,说要不给这厌蠢安排一份活计,替大伯母分担下忧心。
“厌蠢?你倒还真会取绰号的。”宴绯雪脚停在屋檐下,扭头看了眼白微澜。
白微澜道,“我看他像是真蠢。哪有资格厌蠢。”
宴绯雪看他这义愤填膺的样子实属大孝子,便略带玩笑问道:
“你这么孝心还把白家折腾落魄了,还因为我和自小抚养你长大的舅舅恩断义绝。”
宴绯雪说完,见院子里孩子们的玩具都没收拾进屋子,便转身捡竹马、蹴鞠。
半晌,他没听见白微澜没回答。他弯腰捡竹马的动作一顿,难道是触碰到他心底不愿意诉述的往事了?
京城对白微澜和他爹之间的是是非非传的云里雾里,即使宴绯雪专门调查了也没发现什么。
宴绯雪犹疑扭头望去,却见半晌没吭声的白微澜,正拿着红丝带给大黄扎耳朵。
见宴绯雪望过来,白微澜还掰正大黄不情不愿的脑袋,献宝似的给宴绯雪瞧,“媳妇儿,看看,好不好看。”
大黄还十分配合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狗眼里竟然有些期待。
“噗~”
宴绯雪没忍住笑了出来,狗耳朵都被笑耷拉了,一脸无辜又茫然的望着他。
大黄似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抬起前爪想踢耳朵,但是又被白微澜抓住了挣扎不脱,一时间呜咽呜咽的望着白微澜。
“快别折腾你兄弟了。”
“真是傻狗。”
“骂谁呢。”
“这儿还有别人吗?”
白微澜见宴绯雪笑了,扯下红丝带,放了浑身不得劲儿的大黄。
大黄得了自由,立马原地打了个滚筒起身甩毛,然后瞥了眼腻腻歪歪的主人。
狗不能说话,但是它那眼神像是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