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宸卫搜府那日下了很大的雪,她站在远处只能看见他的身形,后来卫崇禹想要叫她到近前去见礼也被拒绝了。
她过往的记忆中对沈危最后的印象,还是他十余年前的样子。
那时的他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小少年,却也有了现在的几分风姿,足以让世人理解旁人为何即便是称他为“阎罗”也要在前面加上“玉面”二字。
那张脸的确如玉,更如秋霜玉树,不似应属尘间。
这实在是有些合她心意,让她想起很久之前,自己确实为此动过心。
只可惜后来……
没等她收回神思,卫静妍已经啃完手里的流心糕凑到了她跟前:“夕姐姐,你在看什么?”
李令溪道:“忽然觉得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呀?”
“自然是好奇这位沈侯,”李令溪勾起唇角,视线却依然在远方,“怎么还没有成亲。”
沈危今日登门,徐夫人并未出面招待,说明定襄侯府没有女眷。
可沈危与她的长兄同龄,如今应当二十有四,不对,已是新的一年,该是二十有五。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在这个年纪,应该早已成家才是。
卫静妍颇为惊讶:“夕姐姐你不知道吗?”
李令溪诧异道:“知道什么?”
卫静妍想了想,颔首道:“也是,你从前那么怕沈侯,肯定不爱听他的事。”
李令溪挑起眉:“我现在倒是有些兴趣,不妨说来听听。”
卫静妍于是附到她耳畔低语了一番。
听她这一语,李令溪才知道,这位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的天子近臣虽然长了一张摄人心魄的脸,却从来不是京中诸多贵女们的春闺梦里人。
其中固然有他办案的手段太过狠辣让人生畏的缘故,但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有一位已经故去多年的妻子。
据说那是他心头所爱。
妻子过世之后,他至今未曾再娶,甚至几次拒绝皇帝的赐婚,这些年身边也不曾有过一个女人。
连皇帝都说,他对亡妻一往情深,眼中再也容不下旁人。
怪不得。
李令溪忽然笑了。
若是寻常联姻,很难有这么深刻的感情,沈危既然对他那位夫人如此念念不忘,多半是婚前便已经结识且心仪已久。
怪不得这人这么讨厌她。
当初是她自作多情了。
好在这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大事,她在多年前便已经抛诸脑后。
瞧着外间沈危和卫崇禹相谈甚欢,李令溪刚要与卫静妍一道离开,门房却来了人报信,称刑部的两位陈大人登门,求见沈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