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令上染了血,更显得白虎獠牙呲张,带着几分凶煞之气。
卫录嘉独自去河边,没管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伸手撩了几捧河水,细致的擦洗白虎青铜令上的血污。
“卫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随行的亲卫统领拱手问道。
“此地离漳州城太过于近,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瞒不住太长时间。”
卫录嘉没什么情绪的擦了擦青铜令上的水,将令牌接着贴身收好,“传令下去,就地安营,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
“是,只是——”王舜面露难色,他说。
“昨晚为了快速撤离,装粮食的行李都被卸下去了,现在粮草不足……”
“卸在具体哪个位置你还记得吗,我带着人去取一趟,这些粮草不能丢。”卫录嘉迅速缠上手上的绷带,“病重的士兵单独安置在营帐里,命随行的太医尽心医治,最多十天后,准备闪攻漳州。”
“是。”
——
如今食肆的生意有白启轩三人打理,生妆阁有梁家关照,每月对应的收益会有专门的人送到宅子里,相璀错每日都泡在药材堆里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时不时再去帮康老整理手稿,日子过的也算是两点一线。
她和系统说好了,三日之后,便寻个借口离开,回到现实世界,时间也实在是等不及了。
阁内的芙蓉纹路窗半开,细碎的暖光透过檀色的蔑帘筛进屋内,跳动在进进出出端药的药童衣袖上,还有重重烟帐后女子如云的鬓角边。
屋内空荡荡的墙上挂上了不知哪位大家的字画和一副古檀色的棋盘,几案和坐具上都覆着绒褥,地上铺着地衣,层层叠叠的架子上摞着各色晒干的药材,融汇出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你这女娃娃,在医术上造诣实在不浅,性子也耐得住,肯陪我这老头子一章一章的修撰整理医书。”
康老观察了相璀错数日,看这女娃子是越看越喜欢,性子沉稳,心善,肯吃苦,还有天资,真是学医的好苗子。
这些日子又日日帮着他晒药材、研药粉、整理手稿,毫无怨言。
“康老所做的,是福泽万民的善事,我能跟着帮衬是我沾光了。”
相璀错用镊子夹了一条黑褐色的蝎子,一条一条的往酒坛子里放。
这是康老研制的药酒,专门泡了五种毒虫辅以草药进去,浸泡月余上劲后,对跌打损伤、腰脊劳损等外伤大有裨益,更胜寻常的药酒效力数倍。
“如今,医道散乱,医官多尸位素餐之辈,我也不过是想尽己所能,把我毕生所学传承下去,希望能对天下医者有所裨益,咳咳咳——”
康老闷闷的咳了几声,咳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了位似的,好半天才缓过来。
“您多喝些水,不说只是风寒嘛,怎么愈发严重了。”
相璀错倒了杯温热的水过来,拍了拍他的背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