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祖打天下,明祖稳天下。
两位老祖皆风采绝艳,非常人能比。但或许也正因如此,乘氏女才被人忌惮。
“这么多年来,族中不是没有资质好的女孩儿,但往往还未成长起来,便会出各种意外,或是身死道消,或是成为废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乘宿目光沉痛,“在你父亲那一辈,最优秀的其实不是他,而是你的姑姑,也是你父亲的亲姐姐乘越。”
“只用了四十年,越儿便修至出窍,距离合体只有一步之遥。这般天资,傲视众人,甚至不弱于如今的无暇剑君。可最后,”乘宿眼眶发红,声音嘶哑,“她死了。表面上是历练时出了意外,但太巧了,天下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可直至如今,他们也未曾查出乘越死亡的真相。
不止乘越,还有许许多多的乘氏天骄。
乘袅脸上没了笑。
“与越儿有相似遭遇的乘氏女子还有不少。”乘宿目中满是忧虑,“袅袅,若你的优秀要用命来换,曾祖情愿你平庸一些。”
乘袅心脏紧缩。
她抬眸,看见了曾祖发间的白丝。合体期修士应有千年的寿命,乘宿如今才过七百岁,他三十岁金丹,五十岁元婴,按理不该生白发才对。
乘袅轻声道:“曾祖,我不会死。您忘了,我如今跟在剑君身边。有他在,何人敢动我?”
“剑君已是半步渡劫,随时都可能飞升,又能护你几时?何况,你们总有分开之时。”说到此,乘宿不由看了乘袅一眼。在他的印象中,他家这丫头虽精明,也能屈能伸,但极为好强,绝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寄于一人身上。
所以听得这话,乘宿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是情人咒影响?”乘宿想了想,面色正肃道,“此咒确实不好解,但派出去寻找的人已有了眉目,便是拼了我这老命,也绝对会替你解了这咒!”
“剑君对你不错,但全因你与季烆有婚约,但你们的婚约必然会解除,届时,怕是无法再依仗剑君。”
此时天色已黑,情人咒已失效。
但听见乘宿说蔺霜羿随时都有可能飞升,他们总有分开之时,乘袅心中还是生了烦闷。又听得说,蔺霜羿对她好,全因季烆之故,心里更是不爽。
但她不能与长辈发火,乘袅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曾祖,其实今日渡劫时,我领悟了一道秘技。必要时刻,我能把修为提升至大乘期。”
乘宿面上却无喜意,闻言,忙问:“一饮一啄,这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代价是什么?”
乘袅笑道:“曾祖今日也看到了,我渡劫时,天降异象,这是大气运者才有的待遇。所以此秘技代价是有,却并非您想得可怕。不需要如逆命术一般,用寿命来交换,只不过一生只能用两次罢了。”
“当真?”
乘宿心喜,又难以置信。
乘袅微抬下巴,上前抱住他的胳膊,轻哼一声:“曾祖可误会我了,我什么时候骗过您?您也知道,我可惜命了,怎会用自己的小命撒谎?”
她的确没有骗乘宿,只不过隐瞒了一部分真相。
这秘技非她自己领悟,而是渡劫时出现的那道人影教她的。使用这秘技的确不需要交换寿命,却需要以自己或者血亲的精血为代价。
使用一次,便需要付出自己一半精血,或者血亲的所有精血。
此法不似正道之法,反倒像是邪法。
不过于乘袅而言,法术没有正邪之分,只要能达成目的,她不介意这秘技是正还是邪。
“曾祖放心吧,终有一日,我会找出杀害姑姑和其他长辈的凶手,为她们,也为自己报仇。”
十年前若非她警醒,她早死了。
这笔账,她一刻也没有忘记!
乘宿看着面前的女孩,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看到了自己最珍爱的孙女。心潮一阵汹涌,他想,连小孩儿都有这般凌云志,他都这般老了,至多不过是舍了自己这一条老命罢了,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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