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睡在我这边?”宗怀棠觉得自己有毛病,离近点就想亲,他口干舌燥,这段时间你睡你的,不是挺好,眼袋都没长大。
陈子轻啃着指甲,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34;没有挺好,我天天晚上趁你睡着了偷溜进来,趴在桌上睡的。
宗怀棠:“……”说出这种话都不脸红。
他像是成了宗林喻,坐在办公室讲着苛刻严谨的条件,原则很强的样子:“上来可以,只能挂床边,腿放在椅子上。
陈子轻赶忙立正敬礼:“请宗技术放心!”
然而上床没多久,陈子轻就从挂床沿变成平躺,腿架到了宗怀棠身上。
被挤到床里面的宗怀棠擦着墙壁跟一条温热的手臂侧躺,他单手枕着脑袋,另一只手拢在身边人的脸上:“我看看是谁睡着了睫毛还在抖。”
掌心下的睫毛抖得更厉害,宗怀棠胸膛震动着,揶揄地笑出了声:“原来是我们向师傅。”陈子轻听着他的笑声,呼吸打在他的指关节上:“我就是腿酸身子酸了,想换个姿势。”宗怀棠严厉道:在宿舍,动静稍微大点就能被人听见,你不知道?陈子轻有气无力:“我真的只是睡觉。”
宗怀棠握住他的一条腿:“你磨着我睡,当我是搓衣板?”陈子轻捂住耳朵,救命啊。
宿舍里静了不知多久,毫无睡意的宗怀棠下床把窗帘拉上了,以防万一还把窗户扣了起来,免得明早被人从外面推开。他坐在暗中擦火柴玩。
吡一声响后,火光亮了一会被他捻灭,又擦第二根。今晚是没法睡了。
床上的人心安理得地占据了整张床,手脚舒服地伸展着,一晚上过去,床被枕头上就会沾上他的味道。
宗怀棠煞风景地想,得亏这位现在洗头洗勤了,不然虱子都能在他们头上狂欢跑瘫。说起来,还没一起洗澡。
“该去了。”
宗怀棠擦着火柴,昏黄的光线抓到一点水光,他把火柴一丢,顺着刚才的一幕去摸床上人的嘴角:“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流口水,脏不脏。”
陈子轻在睡梦中打开了宗怀棠的手。
还敢打我。宗怀棠捏住他的脸,一遍遍地描摹,一遍遍地往灵魂里往骨子里刻。他自己选的路,自己选的人,不是最好的,也是最好的。
向师傅,以后不要再把眼光往别的男人身上放,正常社交可以,但不能过。“我同样也会做到。”
陈子轻伴着宗技术的低语进入了梦乡。
有鬼以来第一次做梦。
梦到了宗技术,梦里他找根绳子把陈子轻捆起来拉磨,一边拉磨盘一边朗读诗歌,旁边丢两个盆,一个装吃的,一个装大小便。
陈子轻惊醒了,他大半个身子压在男人身上,对方的左腿也被他压住了。他赶紧下来滚到一边,偷瞄毫无知觉的宗怀棠,这人怎么还有黑化的潜力。黑化都融入了时代背景。
陈子轻心惊肉跳地赶跑了梦里的情景,他轻手轻脚地撑着床挪到椅子上,玉佛从领子里荡出来在他身前一下一下晃着。
这玉佛没用,昨天他见了两次鬼了都。
陈子轻刚一坐到椅子上就捉住了玉佛,打开台灯仔细瞅了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玉佛的色泽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通透了
把台灯关掉,刺眼。身后床上响起浑浊的,没睡够的嗓音。
陈子轻把玉佛塞回脖子里,照着他的意思做,轻声说:“关了,你再睡会吧。”宗怀棠的呼吸已经恢复平稳。
对大多数工人来说,这天早上和往常一样,也有例外的。
厂房后面的一处小巷里,马强强被几个人围在墙角,怀里抱着他的工作帽,其中一个人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跟他索要东西。
小马同志,让你带的海鸥牌手表呢?不会又没带吧?
马强强脸色涨红,眼里都是气愤,马上就是上班时间了,这几人还对他不依不挠,拳打脚踢。他一直看着巷口,希望能有个上班的工人发现这里,能把他从围困中救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是李科长,他正背着手从巷口走过。李科……马强强刚要呼喊就被人勒住脖子,话只能喊了一半。
幸好李科长还是听到了马强强的声音,他面色严肃地停下脚步扭头看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被人抓住的马强强。
顿时那些抓住马强强的人都紧张起来。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李科长又背着手离开。哈哈……小马同志你看见了吧,连李科长都不管你!哈哈哈……
围着马强强的人都嬉笑起来,疯狂嘲笑着马强强。马强强跟个稻草人一样被他
们推来推去,始终抱着自己的工作帽。
上午生产区的机床轰鸣不止,所有工人都在忙碌着,李科长背手走进厂房,按照车间顺序检查车间工人的出勤率。
你们车间主任呢?李科长站在第一车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