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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神通（第3页）

扈二娘吓了一跳，摸到他还有气儿才放下心。

这一觉硬是睡了一天一夜，毛铁匠睁开眼睛，脑子一片空白，想了许久才想起他从赌坊赢回一笔大钱，登时一跃而起，却发现怀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钱呢？”毛铁匠目眦欲裂，冲出屋外，抓住扈二娘大吼。

“你发什么疯！”

“我的钱呢？你看见我的钱了吗？”

“你怀里的那些？”

“对，对，钱呢？”

扈二娘面色凝重，问毛铁匠：“你哪来那么多钱？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偷东西去了？”

“我呸！那是百花娘娘给我的，把钱还我！”

毛铁匠夺走钱袋，翻来覆去检查几遍，确定银子没少才把心落回肚里。

扈二娘听不明白，只是担心：“你别骗我，你要是偷了东西趁早去州衙自首。”

“臭婆娘，你就盼着老子出事儿是吧？”毛铁匠的火气蹭地一下涨了起来，恨不得抽扈二娘几个嘴巴子，想到虞雁书下的毒才硬生生忍住了，不过他是一刻也不愿在家待了。

搂着钱袋来到赌坊，庄家已经等他多时，当即请他上座，把赌桌开了起来。

“还比大小吗？”

“比，我买大。”

庄家熟练地摇起骰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揭开赌盅，两枚骰子挨在一起，一个五点，一个六点。

“啧啧，你真是好运气。来吧，这是你赢的钱。”

毛铁匠松了口气，取出更多银子放到桌上：“且慢，我还要赌，这一把我赌小。”

“压这么多，你是要把我这赌坊都赢走吗？”

“别磨蹭了，快点。”

庄家照做，骰子摇晃的声音萦绕耳边，不知不觉间一上午过去了，毛铁匠输输赢赢，低头一看，这才惊觉自己带来的银子竟然只剩下了一半。

“好险好险，方才你那一把要是赢了，我可就要输急眼了。”庄家拍拍胸口，同毛铁匠商量，“要不今日便罢了吧？改日你再……”

“不行！”毛铁匠打断庄家，把剩下的银子推到桌上，“我还要赌。”

庄家拿他没有办法，无奈地低头摇盅。毛铁匠的注意力全在盅上，自然也就没发现庄家眼底的冷笑。

从此刻开始，毛铁匠一败涂地，越赌输得越多，不仅没有赢回原来的钱，还把老本输个精光。

“这不可能，我有百花娘娘庇佑，我不会输……是不是你耍了什么诡计？”

毛铁匠接受不了打击，要找庄家理论，可惜身在赌坊，有钱你是大爷，没钱，就只能被扫地出门。

毛铁匠被人架着丢出门外，庄家吊起眉梢：“你这人真是不识好赖，你输了是我耍诈，你赢的时候怎么不说？难道我求你赌了？还说百花娘娘庇佑了你，那你找她去呀。”

对，对，没错，该找百花娘娘问个清楚。庄家一语惊醒梦中人，毛铁匠回过神来，拔腿狂奔跑回村子。百花庙独立夜中，寂寂无声，唯有神像脚下烛影摇曳。

“百花娘娘！”毛铁匠连滚带爬扑进去，抓住神像的脚，“为什么我又输了？你不是要保佑我吗？”

无人回应毛铁匠的问题，毛铁匠发了狂，将案上贡品扫落一地。

“你说话呀！受了我的供奉，你现在装起泥人来了。说话，不然我砸了你的庙！”

“咣当！”

庙门无风自动，猛然合上。毛铁匠心头一惊，正想拍门，神像脚下的两只供烛竟然自己灭了，百花庙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谁、谁在装神弄鬼？赶紧把门打开。”

毛铁匠两股战战，怒气蔫下来化成汗水，爬满他的后背。

“蠢材，你都做了什么？”

黑暗之中，神像睁开眼睛，冷冷盯着毛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