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果不其然,刚刚踏进了大厅,白曦就听见了白日里那个老者的声音。张角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种激动和白曦不理解的遗憾,“白天人多眼杂,为了以防万一便没有过多的关注你,也没有来得及和你说上话!眼下你我都颇为空闲,就是不知小友可愿意陪老夫喝上一杯茶?”张角跪坐在矮桌前,面前是恰巧温热的茶杯。
白曦沉默地走了过去,跪坐在了张角的对面,等着对方先开口。
“某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问为什么!”张角看着沉默的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孩子,语气有些意外,“或者说问某为什么会知道你会来!”顿了顿,看着对方毫无变化的表情愣了一下,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又补充了一句,“又或者什么是杀破狼!”
白曦抬眼看着张角,看着明显有所企图的人,眼神里面带着讽刺:“你会告诉在下吗?”
“不会!”张角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但是随即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看着白曦愣了一下,随即就喜笑颜开,“真是可惜了呢,当年机缘巧合之下和你擦肩而过,错事了良机!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是你的话……”张角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颇为激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白曦所不能理解的亢奋状态。
“如果是在下的话,又怎么样?”白曦顺着问了下去,想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
“你在那个他身边多久了?”张角没有理会白曦的问话,只是看着白曦眼睛里面呆着一股子疯狂的神情,但是没有等到白曦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算了,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能来就好,能来就好!”
白曦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老者,忽然明白为什么对方是什么‘大贤良师’了,这种样子根本就是和算命的江湖术士没有什么区别吗!再加上对方年纪以大,白发长胡飘飘,放在外面保证一唬一堆人:“对你真的很重要么?”
“不,这取决于怎么去看待!”不知道白曦到底戳到了什么地方,张角一下子恢复了甚至,看着白曦的脸上带回了最初见面时的淡然,“有的时候,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纷纷扰扰,其起因并非是别人把你看得太重,而是你把别人看得太重。此起彼伏之下,为了平衡秤砣总是要有人会离开。而往往留在了最后的那个人,最后放手的那个人,会伤得最深最重!你于某重不重要,已经成为了过往,追忆无用。”
白曦扯了扯嘴角,忽然有种在和得道高僧说话的感觉。现在他是知道张角到底是怎么传道得了,就这么个瞎扯淡法,在没有文化的人耳朵里是挺厉害的!不过说起得道高僧,他就会想起一个笑话。
张角的声音淡淡的,但是白曦确实明显的发现了对方就是在和自己打马虎眼,遮遮挡挡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人就像是这漫天的飞絮,看似自由其实身不由己。生活是一种自我的心态,人生之中有太多的过客,无论你愿意与否,过客终究是过客,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们最终都会离开。或许现在是重要的,但是你终究不属于某。某又为什么要过分在乎已经离开了的你,去刻意的去在意你的事情呢?”
现在白曦不仅确定了眼前这个家伙是一个得道高僧版的神棍,还是一个颇有墨水的落地学子,不然他到底是从哪里东扯西扯撤出来了这么多看似有道理,其实全然都是废话的东西:“如果这就是你想和在下说的,那么恕不奉陪了!”
“如果七年前你我没有擦肩而过,想必现在的光景便有所不同!”张角叹了口气,说出来的话却让白曦僵住了。七年前正是他舅舅试图谋权发动逼宫之际,只是最终还是失败,只有忠仆带着他,逃离了皇城。
“你认识我。”第一次,白曦露出了他还在皇城之中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不,今日是某第一次见到你!”张角的语气有些失落,但是随即就释然了,“但是知道你,并且很久之前就想见到你了!”
白曦愣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理解张角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知道他,并且很久之前就像来见他了?但是又是第一次见到他?怎么感觉就像是笔友,对方彼此通过信息但是却没有见过面。不,和笔友还有所差距,笔友的眼睛里面,见不到张角那种几乎是痴迷疯狂的神色,也见不到这种惋惜的表情。
等下谁来给他解释解释眼前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白曦停了停,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大脑里平日的算计都不知所踪,剩下的只是这个这个问题。
看着对方问出口之后略显迷茫的表情,张角叹了一口气看着白曦的眼睛里面满是认真:“或许你并不这么觉得,但是你是不会想到你对我们有多么重要的!为了得到你,很多人都可以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