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一定要等着对方来做戏的!”灰衫人哭笑不得,“只是就这么让那人躲在马车上,盖了点儿衣物草草完事,你怎知对方不会来查?”将血衣一抛,丢进了火篝中,然后也举起了一旁的烤肉,坐了下来。
“他没时间查,”青衣人略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兔肉,撇了撇嘴见没有其他的食物,一脸勉为其难的表情继续咬了下去,“且不论他偷了什么,定然是对司马一族非常重要。那男人此时追丢了他,心情想必也不是那么愉快的!更何况,我都先入为主告诉他我带了两个小童,如果他真的想查,告诉他其中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在睡觉不就好了。”青衣人的话语里带着笑意。
看着灰衫学子明显一脸不信,青衣人笑的更愉快了:“好了,不逗你了!如果真的想要藏一个人,正常人的观念都是把一切和他有关的事情都掩盖起来,不能够有一丝一豪的联想。只是我指明了那里有一摊血迹,却又坦然的邀请他来吃饭。他情急又见我如此坦然,定然不会多思量,更何况武士本就是瞧不起文人的!”说到这里,青衫人略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侍卫,又转开了眼神,没让他们发现。
“那侍卫既然是司马家的,果然将司马家狗眼看人低的习性,学去了十成十!”低声讽刺道,“而且我之间虽然表达了对于小童子失踪的焦急,但是他不过一劝我就不再追究,可不就是讲一个不缺童子的富家公子演了出来么!”声音里的讽刺不知道到底是在嘲讽着什么。
“慎言!”灰衫人皱了皱眉头,“你知文若不是如此的!”
不欲在此辩解,青衫人笑了笑转移了话题,继续解释道:“你我都看过,那小孩身上的伤除却已经隐隐结痂,和新被尖锐利器划出来的伤口外,还有很多擦蹭出来的伤口。怕是从陡崖上滚下来的时候造成的,并且看数量相比那陡崖也不矮。我有留心他的手,上面有很多树刺和碎石,怕是掉落的时候为了减速活命才……”
青年男人笑了笑,看着灰衣人的了悟继续解释道,“这小鬼怕是在追逐的过程中为了摆脱对方,有意从上面滚了下来。刚才那男人定然是以为这小鬼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定然是活不长。不死也会断骨,所以才放松了警惕。所以如果那男人绕路下了山崖,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相差的时间如此之大,就能够解释了。”
“那悬崖怕就是你我今日见到的那个,这小鬼求生意识这么强!”灰衫人替青衣人补充了上去,脸上却多带了一丝苦笑,“可是那孩子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右手脱臼骨折了不说,单就是他失血过多……”
“能救就救回来,救不回来便是天命了”青衫人也不甚在意,漫不经心的说。
救人这件事情就像一个小插曲,两个人也没有放在心上,该玩的玩该吃喝的吃喝,就这么逛逛悠悠回了阳霍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了。虽然有些惊诧自己捡到的那个小鬼生命力旺盛,这么四天之内就靠水和泡软了的干粮,竟然稳定下来了情况。
青衫青年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人果然还是要贱养啊!
倒并不是不想找医生或者找不起医生,而是眼前这个小鬼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当地的医生。司马一族是颍川的大氏族,指不定医馆里找来的医生就是家族里面的暗棋,暴露了这个小鬼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如果向荀家开口也并非是不可以,但是这件事情本就已经够复杂了,再把荀家扯进来就真的是理还乱了。
更何况就单单是这个小鬼的身份,就已经让两个人放弃了找医生替他治疗的想法了。灰衫青年替他换衣服的时候,在对方的左胸上方看见一个复杂的烙印,如果不是青衫青年的家族是落魄的大家族,恐怕他们也不会知道大家族的死士都有这种烙印。毕竟为了掩盖这个烙印,死士身上往往还有其他很多的烙印,大多数人都会当虐待处理了。
家族的死士!
听青衫人解释了这个小鬼的来路,又看到了这个烙印的时候,两个人相望了很久,才决定救下这个小鬼。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更何况他们也仅是提供一个能够让这个孩子休息的地方,并没有真正意义的施以援手。
这个年代,奴隶一旦刻上了家族的烙印,那么便会终身是奉家族。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刻上烙印的奴隶就是家族的附属品,而背叛或者逃离家族的奴隶,在这个深受儒家思想腐蚀的年代里,都是值得唾弃的。更何况司马武还说,这个逃奴的身上,带着家族里面重要的东西,这可就不仅仅是逃奴了,而是背叛了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