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东暖阁。
康熙帝眯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一排人。
这里面既有他得用的大臣,也有他的皇子们。
“朕在问你们话呢,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回答朕!”难堪的沉默在东暖阁内蔓延着,这样的情景显然激怒了康熙皇帝。
只听他用着冰冷的口吻对着这些人质问道:“说话呀!”
此音一落,底下的这些人不禁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大臣到底没有忍住,他稍微上前半步,低声说道:“启禀皇上,江南盐税之事沉珂已久,积弊甚深,非大决心,大毅力,难以撼动,更别提查清理顺了。”
“不错。”吏部尚书李光地也立刻接声而道:“江南本地氏族盘根交错,从世祖时起来便在盐税之事上沆瀣一气,朝廷虽也派人去治理过,但始终收效不大。”
众人看着皇帝陛下那难看的脸色,心里都知道,陛下这是心着急了。
一场地震下来。
甘肃损失惨重。
今年又多雨,眼看着黄河又有要决堤的征兆,哪哪哪都需要钱,可是这个时候,户部却告诉他,陛下咱们国库里面没有多少银子了。
啥您问银子去哪了,银子全都被借走了啊。京城里这么多的皇亲国戚人人都来借钱,且都是只借不还,几十年下来,你便是金山银山要都要借没的!所以对如今的朝廷来讲,想要筹钱,大约只能从两方面想办法,要么去江南“打土豪搜银子”。要么,就对着这些借钱的皇亲国戚门“磨刀霍霍。”康熙帝大约觉得,弄外人总别弄自家人强,如此便有了今日召见之举。
“困难的确是有,但朕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就是要你们为朕分忧解难的。”康熙沉声问道:“怎么,就无人敢做这做这把破囊之锥吗?”
众人面有难色,纷纷互望了一眼。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差事,先不说事情能不能办成,就是前往江南的这一路上都充满了危险,弄不好人还没到地方,小命就先丢了。
“启禀皇阿玛,儿臣愿往。”突然地,一道声音传来。
康熙以及众人瞬间望了过去。
就见皇四子胤禛突然越众而出,跪于地上,沉声说道:“儿臣愿替父皇分忧,亲往江南,查清盐税之事。”
场中众人闻言,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
要知道,想要查清盐税,这得牵动多少人的利益啊,胤禛这么做,无疑是自觉“升路”之举。
“儿臣愿意陪四哥同去!”年轻的十三阿哥,上前一步,同样如此说道。
康熙帝的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流转片刻,脸上的表情终是多云转晴,连叫三声:好好好。
直郡王眼见康熙盛赞胤禛二人,心里顿时一热,眼看也要跟着说些什么时,却被他身旁的明珠用强硬的眼神制止住了。
八阿哥胤禩则始终低着头一副不言不语的模样。
至于太子胤礽,他的脸色是最难看的,从那微微颤动的眼睑上便能看的出来,他此时心里定然装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烦心之事。
如此,康熙帝下了圣旨,命四阿哥胤禛与十三阿哥胤祥为钦差大臣——去江南收银子。
事情紧急,不过三日的准备功夫,胤禛便要率队出发了。
临行之前他还去了趟公主府。
“此行快则两个月,慢则半年,你安心在公主府里养胎,除非皇上下旨召见,否则不要出门。”胤禛嘱咐地说到。
昭烈听见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她忍不住地埋怨道:“这满朝的能臣干吏,怎么就非得让你去,四哥!你知道此行有多么的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