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一爱我。”我声音沙哑,眼睛里也布满血丝,眨一下都无比酸涩,只能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她爱她的师弟,他们都是聪明人,也都是健康健全的人,不像你,也不像我,疯疯癫癫,带着一辈子的病和隐患。”
“莫行一爱我!她爱我!她说过我是第一名!是她的第一名!你懂个屁!你滚!你操控了我半辈子!温玉瑕!你没有遇到捞起你的那个人,不代表我没有。莫行一她捞起了我,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她那么好的人,她为我哭也为我笑过!她。。。。。。。”
“她她她她她她!”温玉瑕忽然扇了我一巴掌,掐着我的脖子,还是一贯的逼迫与恐吓,我看见她眼睛红了,她比我先流泪,“既然你知道莫行一是什么人!那你为什么不相信她!蠢货!你要是死了才真的对不起莫行一!”
那段时间我反复地发烧,心理状态也糟糕,昏昏沉沉,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摸了摸脸上的潮湿,我看着温玉瑕那双和我一样的眼睛,我忽然懒得和她计较爱的问题了。
温玉瑕不欠我的,但我也不要爱她了。
天底下所有的孩子都天然地爱着妈妈,但我不是,我只爱莫行一。
她是我唯一,唯一的爱。
病着的那段日子,我做了很多梦,梦里模模糊糊的光影,有年少时坐在窗边做卷子的莫行一,也有中年时期站在国际领奖台上演讲致意的莫行一,灯光和掌声拥簇着她,但莫行一目光仍旧与少年时期一样,眼瞳黑白分明,水润润当中又透出一丝缺乏人气的平静。身边来来往往许多人,但莫行一仍然是日复一日泡在实验室和图书馆里,我在梦里想这样隐秘地陪伴她一辈子也好。但很快,梦境变幻,我看到白幼薇,她换掉了我和莫行一买过的家具,扔掉了初中我教莫行一打羽毛球的那把破球拍,还有高中时莫行一给我做的一箱子笔记。。。。。。。我失声地叫住她想要制止,但做不到,我只能看着莫行一的痕迹从我生命里一点点消失,我们变成毫无交集的平行线。我和白幼薇苟且,丢掉工作,又因为莫行一的出面还获得所有人的原谅。我就这么在无助的恨与愤怒中煎熬,亲眼旁观着梦里的自己与白幼薇结婚生子,最终,在梦中第十年,白幼薇穿着南川中学的老校服,站在莫行一从前的课桌上,笑着让我去抱她,让我在莫行一坐过的课桌上和她左爱。于是,在梦中的我俯身的瞬间,梦境凝滞,我平静地看着亲手插进梦中的自己心脏的那把刀,利落拔出来之后又扎进白幼薇的心口。
我终于杀掉了他们,天亮了,噩梦也该醒了。
第二天中午白幼薇来病房里找我,精神萎靡地抓着我的手腕说些疯话,她要我喜欢她,要我不爱莫行一来爱她。我可怜她实在是蠢到无耻,所以掐着白幼薇的脖子准备给她个痛快。但很快莫行一出现了,她很久没有摸过我了,但这一次却是攥着我的手腕让我松开白幼薇。
真好,我想,莫行一对所有人都很好,只要她想,莫行一可以爱任何人,也能得到任何人的爱。所以我一直都知道,莫行一并不是非我不可,但我没有莫行一却就一定会心碎死掉。
她抱着哭到崩溃的我,亲着我的耳朵让我等等,在等等,一切都要结束了。莫行一是最聪明的人,我无法拒绝她,只能在她愿意低头亲吻我的时候,死死搂住她的脖子乞求她多停留一秒。
最后白幼薇消失了,周围所有人都忘记了她。莫行一亲着我想要向我解释这一切,但我想到那场噩梦,有些明白,却又不想那么明白。捧住莫行一的脸,我亲吻她的眉心,笑盈盈地跪在病床上问她:“一一,我不在意。我不在意你有什么计划,也不在意这个世界又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件。我只是想知道,莫行一,这次,可以娶我吗?”
柔软的唇瓣落在眼尾,我才发现自己又掉眼泪了,她蹭着我的额头,和少年时无数次一样,我们像两只雏鸟依偎在一起。莫行一回应我的拥抱。莫行一喊我的名字:“温让青,这次谁也不能再阻止我来娶你。”
爱是什么呀,一一?
我又想起年少时很平常的一个晚上,莫行一戴着耳机听英语听力,我牵着她的手走过沿途一盏盏路灯,光影淌过我们又流走。我看着发丝都闪闪发光的莫行一,以为她肯定听不见,所以自言自语地问:“爱是什么呀,一一?”
“你听,温让青。”莫行一喊我的名字,摘下一只耳机塞给我。
平静的夜里是情人般的美好呢喃,歌声在回答。
Isayisayisayisay
Ipromiseyou
Lovingyou
waitforyou
Missingyou
Marryyou
Suppyou
Believeinyou
Fetyou
Fallforyou
Moreand
Moreand
More
。。。。。。。
“爱是承诺,是等待,是相守与思念,爱是支持与沉溺。温让青,爱是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