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童年时唯一的玩伴。
年幼时他被离魂症所困。
八岁时便离开母亲来到寿康宫中,随着他的皇祖母一同生活。
没有朋友,不设伴读,连至亲的手足也皆不亲厚。
他每日里面对的是久病的皇祖母。
是南书房里执教严厉的太师与太傅。
是敬畏皇权,面对他战战兢兢的宫娥与宦官。
单调重复得像是被人誊抄过千遍的文章。
直到。
他在永州城里遇到江萤。
容隐唇角微弯:“若是孤能早些认出你便好。”
江萤指尖轻蜷。
不知为何有些内疚。
若是她当初没有听容澈的话。
抑或是她不将书信放在枕头底下——
但思绪未落。
容隐清润的语声便落在她的耳畔。
“如今也并不算晚。”他道:“还有数十度春秋。”
江萤轻愣。
不由自主地抬眸看向他。
盛夏时的日光瑰丽,落在他的发尾粲如鎏金。
炽热的夏风自窗楣间吹来,令彼此的发丝交错相缠。
容隐安静地看着她。
寒玉般的手指轻拂过她的耳畔。
替她将几缕碎发挽起。
江萤仰脸看他。
听见她的心跳声愈来愈快,像是夏日里落下的一场疾雨。
容隐与她的目光交汇。
眼底的笑意如透过竹篾纸的日光般清浅铺开:“般般,孤改变主意了。”
“数十度春秋遥远,愿争眼前朝夕。”
江萤微扬起脸。
那双鸦青的羽睫蝶翼般轻轻一扇。
又在夏风里轻柔垂落。
庭院里蝉鸣如沸,墙角榴花欲燃。
瑰丽如金的日光中,容隐俯身,轻吻上她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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