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陈述出这些,也许是真的见过发病时的太子。
江萤的心绪微乱。
稍顷还是偏首看向容隐。
见容隐凤眼微深,便放轻语声道:“殿下可否与臣妾到后殿里说话。”
容隐没有拒绝
。
两人行至后殿,容隐站在天光错漏的长窗前,垂落眼帘安静地看向她。
他问道:“般般也觉得是孤所为?”
“臣妾自然相信殿下。”江萤抬起羽睫,斟酌着道:“臣妾只是想问问,殿下可能记起所有黄昏后发生的事?”
容隐有顷刻的沉默。
他终是没有隐瞒:“孤若是长期服用安神药,抑或试到不合适的药方时,记忆会有短暂的混乱。即便是在清醒后,亦可能会遗失些许片段。”
江萤的羽睫轻颤了颤。
那绿玉的事。
是否就是被容隐遗失的那些片段。
容隐薄唇紧抿,眼底亦有凌冽之色。
他罹患此疾十二年。
先前的十年里,他尝试着无数方式,皆未能将疾病治愈。
于是在最后的两年里,他也曾试着接受过这样的自己。
他不再试新药,也不再召集新的神医。
仅是以李太医的旧方维持。
起初的时候昼夜间倒也能和平共处,也并未出什么严重的纰漏。
直至那场春日宴,他与无辜误入其中的江萤荒唐整夜。
那时他方意识到发病时的自己终不可控。
也因此选择以铁链缚身。
但若是绿玉的事为真,便是此事再度重演。
甚至比春日宴时更为恶劣。
江萤仰脸望着他。
她并猜不到容隐此刻所想,但见他的神情渐渐凛然。
像是又要苛责自己,便急忙启唇道:“也未必真是殿下所为。”
她下意识地道:“殿下虽然不记得。但夜中的殿下兴许记得,臣妾可以去问问他。”
容隐止住思绪。
“般般。”他道:“若是孤否认,你真的相信吗?”
江萤点头:“臣妾自然相信。”
她语调认真:“臣妾从不觉得殿下会是那种懦弱胆怯,敢做却不敢承认之人。”
容隐眉心微皱,思绪亦有刹那的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