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医书上。原本想与她说的话微顿了顿,终究还是启唇问道:“可有读不通的地方?”
江萤也未曾想到他会来,手里的医书来不及放下。
她唯有将适才不懂的地方都点给他看:“臣妾始终读不通这些。”
容隐接过医书,在她的身旁坐下。
他铺开笔墨,将相应的字句誊写到宣纸上:“记载狂疾与离魂症的典籍很多。并不止眼前这些。例如辨证录中便有记载……”
他的语声淡淡,在这般春日的晌午里听来,总觉得令人心生宁静。
江萤认真地听着。
时不时地低头翻阅相应的书籍。
她的目光在书籍与他新写的附注间来回,身子也在不知不觉间愈挨愈近。
当读不通的几处讲清的时候,她方发觉自己已挨坐在容隐身旁。
她的发髻快要碰到他的侧脸,衣袖也叠压在他的广袖上。
如今正是春深日浓。
属于初春时料峭的寒意在不觉间散尽。
彼此相贴的肌肤生出热意,透过春日里单薄的衣料,如藤蔓往心口攀缘而上。
江萤仰头对上他的视线,脸颊不知为何浅红几分。
她匆促地收回手,想将衣袖带回。
但衣袖的边缘却被压在容隐的手臂下。
随着她的动作,裂帛声响起。
丝绸制的春衫衣袖被撕开。
赤露出少女皓白的手腕,与莹玉似的小臂。
江萤的脸颊愈发红了。
她想要伸手遮掩,却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
窘迫间,江萤偏首去看他。
彼此的视线交汇。
淡金色的春光落在他的眉眼,愈显那双窄长的凤眼弧度优美。
但许是瞳眸的色泽过深的缘故。
江萤总是很难从他的眼里看出他此刻的心绪。
短暂的相持后,容隐轻轻垂落视线。
他道:“孤去给你拿件外裳。”
他说罢便起身,向放在寝殿里的衣箱走去。
江萤微红着脸,伸手带了带被撕裂的袖缘。
她本想安静地在原地等他。
但在看到容隐走向的那口衣箱的时候,却又隐约想起些出嫁前的事。
嬷嬷送来的那本令人面红的小册,似乎便放在那口衣箱的最底层。
她杏眸微睁,不敢想象容隐看到那本小册时的神情。
在思绪回笼前,她下意识地抬步匆匆追上他:“殿下!”
江萤焦急地唤他,眼见着便要追到他的跟前,绣鞋却不留神踏到裙裾。
失重感传来,她的身子往前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