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亲是前朝国师占测出的人物,被保护在平民百姓中只待国灭后去做奸臣,可官运亨通。
他唯有一个任务,便是暗中护佑小太子长大,以待太子寻得时机夺回国之命脉。
什么名门望族,京城父母官。
她不由想起在门口遇见的那个大娘,指着门楣唾骂的那句狗官,只知享乐。
妥了,这倒也契合她自小生活的调性,她叹出口浊气,倒也有种终于脚落在了实地的感觉。
宋斯珩不曾做过就好……
如释重负之下,她昏沉入睡。
第二日她是被吵醒的。
大清早的,门口的嬉闹声此起彼伏,奈何她将头埋入锦被中也不成,嘻笑声声钻入耳朵,扰得她翻了好几个身。
她恼得腾一下火就冒到了天灵盖上,带着怒气和杀意赤脚下床,推开窗户中气十足的憎骂。
“孟乐程!再不滚我就揍你!”
凶恶的杀气直逼束着马尾的鲜衣少年,笑闹声霎时静止,凝在人人自危的空气中。
良久,一道软糯的口音小心道:“娘亲?”
宋允琂等着无辜的大眼睛,被孟乐程高高举起在半空中,此时和小舅舅几分相似的神态中是如出一辙的惊恐。
一记眼刀狠狠剜向孟乐程,血脉压制是一生的宿命,他脊背发凉,牢牢将小侄子抱入怀中,像攥住了什么保命符一般。
她缓了神色,沉声内敛道:“琂儿,随你小舅舅去别的地方玩。”
言罢,孟乐程快如闪电的就带着他消失不见,以免再招来阿姐的横祸。
她阖上窗,隐隐有些热气冒上了脸,在琂儿面前总觉得方才有些许失仪。
不过他来得倒也是突然,着实让她不曾想到,似乎自己还忘了点什么……
宋斯珩!
昨日分明在林府与他说了晚上回宫的!
瞬间了无睡意,她饮了口茶压下心惊,昨夜一回府就晕乎乎的,早将答应他的话抛诸脑后了。
她心神不宁的安慰自己,不过一夜未归,不妨事的吧?大不了买些甜点哄哄他就好了。
据闻宋允琂今日被许了一整日的假,难得没有课业缠身,抱着孟乐程的脖子二人泪眼汪汪,舍不得分开。
孟父和孟母自是从心底里疼爱外孙,舍不得看他受一丝委屈,精雕细琢的小人向来是嘴巴一瘪,二老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哄他开心。
反倒活像是她要棒打鸳鸯一样。
于是又缓了许久,待她外出逛遍了东边的集市,买了不少琳琅满目的珠宝和酒肆中招牌的点心后,月色降临,宋斯琂才松了口。
玩耍累了的他趴在孟乐浠的腿上,随着马车不疾不徐的缓缓颠簸中入睡,轻轻打着鼾。
孟母孟父和孟乐程在门口送别,望着马车直至消失在拐角处再也不见。
“夫人,栀栀和陛下……”
孟国公终于开口,带着些愁绪。
“你猜陛下为何要送琂儿过来?”她浅笑着扭过头,伸手接住院中飘落的栀子花瓣。
他挠挠头,着实想不太透陛下这拐弯抹角的心思,刚想问夫人这是为何,却见身旁已无一人。
孟母远远抛下他只留下了个背影,至于孟乐程那臭小子又趁机遛出去招猫逗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