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一位师妹还是跑去告知了掌门,不多时,陈见雪这边刚补好妆容,陈青木已经踏进了院落中。
“掌门。”
“掌门师叔!”
院落里的声音远远近近地传回来,坐在妆镜前,有些失神的陈见雪回神
()抬眸。
正见得镜中一角,陈青木跨进门内。
“……爹?”陈见雪意外问,“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心疾又犯了?现在如何,还难受吗?要不要让他们迎亲的轿子在峰上等些时候再过来?”陈青木急声问了一串。
“好多了,爹不用担心,”陈见雪半是玩笑,“再说,这些年我不都习惯了吗?不会耽误什么事情的。”
陈青木苦声作叹:“唉,等大典结束,山门里的事情一了,就叫无欢陪你去九思谷走一趟,那位医圣云游四海,过些日子也该回谷了。”
“医圣不是说过了嘛,我这是先天灵体之缺,天损有余,非人力可补救,治不好的。”
陈见雪每每犯过心疾后,声音总是难免细弱些,听着像与父亲撒娇。
陈青木听着更是心酸:“都怪我,当年只顾得伤心你娘亲的事情,没有照顾好你,若是早些发现……”
“先天有缺,早些发现也是无用的。”陈见雪一顿,忽又想起了那个古怪至极的梦。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在梦中被贯穿的心口。
似乎正是心疾先天有缺的那个部位。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一见陈见雪扶上心口,陈青木就焦急得变了脸。
“啊?”陈见雪回神,失笑,“真没事了,爹你快回前殿去吧。大典仪程还要你来坐镇,随便离开可不行的。”
“当真无碍?”
“真的!”
得了陈见雪的再三保证,陈青木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处院落。
离着迎亲的喜轿过来,约莫还有半个时辰。
陈见雪不喜重妆,道侣大典上也是一样。故而今日除了略有些繁重的冠饰与华服外,她妆上得不多,余下了不少的时间。方才本想小憩,偏又叫噩梦惊醒了去,到这会儿她还是有些神思恍惚,心口也莫名惴惴难定。
房内师妹们来回走动,时不时扒一会儿窗,探一探山下喜轿的进度,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急不可耐。
也吵得陈见雪格外心燥。
“我回里屋休息片刻。”陈见雪说着,从妆镜前起身,“等喜轿到了院外,你们再来里屋找我。”
“好的,师姐。”
“……”
回了里屋,陈见雪在房门外设下一道隔音罩,将那些杂声全数隔绝在外。
耳边终于清净下来,她合上门,有些疲倦地将额首靠抵在房门上,闭上了眼。
“这是谁家的新嫁娘,生得如此国色天香?”
忽地,一个戏谑带笑的嗓音在她身后的房中突兀地响起。
“!”
陈见雪惊神,猛地转过身。
几乎就要召出灵剑的前一刻,她反应过来那是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