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被抚摸得正舒服时,却会突然发疯,对着人连蹬带踹,又咬又啃。
有一种说法是,这是猫在提醒自己,保持警惕,不许沉迷。
嫩软的肉垫,尖利的爪子,还有白白的、小小的牙齿……
出点血有什么关系。
再来一次。
“——咬我吧,求求你……”
如果他可以动,他会主动把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送过去。
哪里都可以。每个部位都是小猫的玩具。
但是猫锤了他一拳,扬长而去。
韦叶把他关在这一间病房里。
日光逐渐黯淡,屋子里爬上阴影,等到太阳完全落下去的时候,照进屋子的霞光呈现出暧昧的淡紫。
蒙着头的怪人在黑暗中翘起嘴角,无人可知。
韦叶,“烧死”了江湄的韦叶,回到家的韦叶,没有家的韦叶。
她一直很平静。
经过好像有一年那么长的寒假,她捡起陌生的高中课本,艰难辨认着上面的知识和题。
上学,读书,吃饭,睡觉,等待着考试。
最令人厌烦的是,接受蜃海之后,律师总是隔三差五告诉她:客人来了。
韦叶的心里将其自动翻译为:客人来送死了。
但生存在法治社会,她把他们送进监狱里,或是精神病院里。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鬼压床和诡异的猫叫幻听伴随着她,她不告诉任何人,也决不允许这件事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她不害怕,因为……表现得很正常的自己,也很可能早已经精神崩溃,变成了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的精神病。
只剩一个正常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