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这念头刚一落下,席间的成圆忽然开了口:“表哥,江洄不是因为救你生的病,是因为白天在园子里被惠妃娘娘责令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时辰,中了暑气。”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惠妃,尤其是成贵妃那目光似是十分失望。
惠妃自知今日是弄巧成拙了,只恨不得上去堵上成圆的嘴。
王泉见状有些沉不住气了,“那是因为江洄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冲撞了娘娘。娘娘只不过依着宫规罚他而已,何况他也没站够一个时辰。”
“三伏天,若是在太阳底下站够一个时辰,什么人只怕都撑不住吧?”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皇后也开了口,“也不知江小公子如何了?可找太医去看过不曾?”
席间一直沉默的祁燃闻言起身朝皇后一揖:
“回娘娘,太医已经给洄儿弟弟开了药,现下他正在休息。他自幼便身子弱,前几日刚生了一场病,还没好利索,今日又是落水又是罚站,想来得休养几日才成。”言外之意,你们后头还有什么活动,也别叫他来凑热闹了。
皇后闻言好生安慰了几句,又着人弄了些补品送过去,还专门给江寒之配了个太医。
三皇子则一直拧着眉头,目光在惠妃和王泉身上来回逡巡,看起来很是不满。
末了,他起身朝皇帝行了个礼,开口道:“父皇,儿臣想去看看江洄。”
“去吧,那孩子今日救了你的性命,他生病你自当去探望。”皇帝素来宠爱三皇子,哪怕这个儿子行事乖张多有出格。
这会儿见三皇子要提前离席,他面上没有半点不悦。
祁燃眼看三皇子起身走了,也有些坐不住。
但他又怕错过了什么好戏,一会儿没法朝江洄说,只能按捺住性子。
江洄今晚不用去宴席,正乐得自在,却忽然听到来报说三殿下驾到。
他匆忙把手里的点心塞进嘴里咽了,快步跑到榻上躺好,装出一副病还没好的样子。好在他本就体弱,皮肤又白,夜里看着还真能显出几分病态来。
“江洄?”三殿下走到榻边坐下,伸手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拍。
江寒之不太想睁眼,心道你这人还真是没有眼力见,见病人睡着竟还把人叫醒。
无奈,江寒之只能睁开眼睛,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你……”
“江小公子,这是三殿下。”一旁的宫人提醒道。
“三殿下?”江寒之佯装惊讶,当即要起身行礼。
三皇子却一把按住他,“不必多礼,我早就听闻你和王泉有过节,心想和那个蠢货有过节的人,定然是个讨人喜欢的。”
江寒之:……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你不知我身份,却还是主动救了我,事后连名字都没留,可见是个不沽名钓誉的。”三皇子一副少年老成的语气,又道:“很好,江洄,你与他们都不一样,我很喜欢你。”
“殿下谬赞。”
“罢了,我会秉明父皇,就让你来做我的伴读吧。”
江寒之大惊,吓得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窗外匆匆赶回来的祁燃,在听到这话后也险些破门而入。
江寒之道:“殿下,万万不可!”
他今日本就是为了帮成圆的忙,要是把自己搭进去了岂不亏大了?
“为何不可?”三皇子疑惑。
“因为……”
江寒之心念急转,想着该如何寻个合适的由头,既不驳了对方的面子,还能顺理成章拒绝?
“因为我和祁燃自幼就定好了,要一起读书,如今他是我的伴读。他自幼在边关吃尽了苦头,如今终于来了京城,我还想带着他在京城好好玩玩,见见世面。”
江寒之说得一脸真诚,三皇子信没信不知道,反正外头的祁燃听了之后,眼底不自觉蕴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