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伯母。”
“不错,你戴着好看。”
江父笑道:“里头放了点铜板,够你们使了。小孩子不兴带太多钱,免得学坏了。”
“说起学坏,我可听说洄儿前几日与惠妃娘娘的外甥打架了?”江溯问道。
“没打架,我揍他而已。”
“不愧是我弟弟,没吃亏就行。”
江父瞪了大儿子一眼,教训道:“就惯着他吧,早晚学得跟个纨绔似的,整日在外头惹是生非。”
“你倒是不惯着他,一脚给他踹晕了,隔几日又罚得他中了暑。”江母说。
江父被妻子一说,瞬间老实了,赔着笑脸不敢再教训儿子。
当天傍晚,江溯用过晚饭便回了营,都未留在家中过夜。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江寒之依依不舍。
“得空我就回来了,不必盼着。等三伏天过去陛下回了宫,我就清闲了。”江溯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又叮嘱道:“在外头还是要注意分寸,别再轻易与人动手。”
“放心吧哥,我不会惹事的。”
“不是怕你惹事,是怕你遇到没分寸的吃亏。”
江溯和江母素来宠溺江寒之,倒不是因为毫无原则,而是心知这孩子本性纯直,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走了。”江溯没再逗留,从小厮手里接过马缰便纵身上了马。
江寒之立在府门口,一直等兄长的马蹄声走远才转身回府。
祁燃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你和你哥哥感情真好。”
“那可是我亲哥,你又不……”江寒之话说了一半,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他本意并非是想说这个,只是脱口而出罢了。但祁燃毕竟只是个孩子,听了这话似乎有些受伤,垂着脑袋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江寒之本不欲理会,可当晚躺在榻上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想起祁燃那眼神。这天晚上他还做了个梦,梦到祁燃变成了一条小黑狗,趴在他榻边呜呜呜地叫了半宿。
“啊!”江寒之从梦中惊醒,这回是彻底睡不着了。
他这人嘴硬心软,哪怕捉弄人也不爱戳人软肋。祁燃背井离乡,寄住在他家里,他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肯定挺伤人的,说到底对方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江寒之正内疚着呢,忽然听到窗外有动静传来。他定睛往窗口一看,就见一人翻窗而入,轻巧地落在了他房中。借着月光,他认出了那人的身影,正是祁燃。
祁燃显然也没料到,江寒之竟然会醒着,愣在原地有些尴尬。
两人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半晌,终究是江寒之没沉住气,率先开口问道:“你翻窗子过来做什么?想暗杀我吗?”
“不是,我……”祁燃吞吞吐吐了半晌,“我一个人睡不着。”
江寒之有些怀疑地看着他,问道:“你不会是,怕黑吧?”
“昂。”祁燃模棱两可地应道。
“算了,过来吧。”江寒之往里挪了挪,在榻边给他留了个位置。
祁燃一怔,几步走到榻边,脱了鞋子翻身上榻,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江寒之:……
怎么动作这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