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裴芷在我娘的严厉教养下,会不会变得懂事点?
她急得眼泛泪花:
「你,你先前怎么不告诉我这些?你要是说了……」
「你还会换吗?」
「你讹我!」
我伸出手臂到她身前比了比,衣料做工,高下立判。
「你也不想想,我娘要是真那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她?天下恐怕只有你会因为自己的娘对自己太好,而厌恶吧?」
她嘟着嘴,鼻孔一张一合,眼泪垂垂欲坠。
「父亲喜欢我,我还会过上从前的日子,还换了个高风亮节的娘,你仍旧是要羡慕我的。」
我没接话,当她的面掂量了几下方才磕头拜年时父亲给的红包,大小份量和嫡子女的一样。
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可巧被鞭炮声盖住。
我快步回到七姨娘身边,她忙来捂住我的耳朵,眼神却往裴芷的方向瞟去。
「萱丫头是哭了吗?」等鞭炮放完,她低声问我。
「嗯,被脚上的冻疮疼的,我答应送她药膏。」
七姨娘忽地冷下脸:「回头你告诉她,我只疼自己的孩子,她想要药膏,该去找她阿娘。」
我不敢反驳,只能点头答应。
初二晚上,父亲来到我们院里,七姨娘摆上酒菜,为他唱曲儿。
我隔屋听着,只觉新奇得很。
外公虽是秀才,我娘却只是识字,并不懂作诗作赋,也没个才艺,难怪父亲不爱去看她。
小曲儿正唱到精彩处,外头传进一阵杂音。
是裴芷在吵嚷。
我过去时她已经跪坐在父亲的酒桌前。
「父亲,那些下人好大的胆子,我去东屋找你,他们拦着不让进去,方才到这儿来,也不让我进,您可得好好责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