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没过几日,八岁的胤礼生病,康熙让太医过去给胤礼看病,太医说胤礼感染风寒,有些发烧。
本以为小孩子生病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尤其是山庄这里的确比较清凉,只不过没想到胤礼越病越严重,竟开始上吐下泻起来。
康熙让太医直接守着胤礼,胤礼的生母勤常在哭到双眼红肿,而抚养胤礼的荣妃也十分难受,连佟佳氏都十分哀伤。
胤礼的病发展得很快,上吐下泻后,他已经失去意识,无论太医如何针灸,胤礼都没有醒来,仿佛只吊着一口气,从他生病到他昏迷只不过是过去了五天,太医们也束手无策,所有方法都用尽,各种药物也给胤礼灌下去,就是不见起效。
到了第九天,胤礼就彻底失去意识,人走了。
康熙对这个孩子还是很疼爱的,尤其是胤礼逐渐长大,跟着他出巡时会乖乖地喊他阿玛,八岁就开始学会骑马射箭,读书也认真,他偶尔抽查他的功课,他也能答上来。
康熙知道胤礼走的时候,一天都没有用膳,心里悲伤。
“皇上,你一天都没用膳,多少吃一点吧,皇上的身子要紧啊。”梁九功劝道。
“不用了,朕不饿。”
“陪朕出去走走吧。”
“奴才遵命。”
康熙在避暑山庄随便走走,他也无心欣赏风景,只是想走走让自己疲惫,好回去躺下来歇一会,不然会一直想着胤礼的事,他走着走着听到笑声,不远处胤礽不知在跟他的随从在说什么,笑得很开心。
康熙的火一下子起来了,胤禩的伤还没好,胤礼又刚病逝,太子作为兄长,期间对胤礼的病情不闻不问,连胤礼刚病逝不到一天,他都笑得出来,简直没有一点兄弟情义,无情无义到极致。
康熙走过来,忍不住问道:“太子,你告诉皇阿玛,你在笑什么?”
太子回过头,见是皇阿玛,眼里有些惊讶,跪下行礼。
“你刚才在笑什么?”
太子刚刚已经找到八弟身边的一位近臣,从他口中问出八弟受伤实情,那箭的确是八弟让人故意射的,找了一位十分箭术了得的人,射出此箭,他们一帮人筹划了许久,就是想陷害他,让他被皇阿玛责罚厌弃,他刚收到口信,那位大臣愿意出来作证,只是一位大臣的作证还证明不了什么,不过也算是一个突破口,得知此消息的太子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皇阿玛在他身后。
他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是胤禩一帮人自己筹划,所以他不能当着皇阿玛的面说此事,皇阿玛会认为他急着为自己脱身而找来为他说话做假供的人。
“儿臣刚才只是见到有一只鸟想飞却飞不起来的笨拙样子,忍不住才笑了。”
康熙听到这句话后,眼眸更是深了深,这怒气已经到顶点,“好啊,你这个兄长当的,其他人都在悲伤中,你十七弟的死,你完全不当一回事,还有心思到这边看鸟,对你十七弟的死完全不在意,朕说你无情无义当真是没说错你。”
“十七弟怎么了?”
“怎么了?胤礼病了那么多久,你可有来慰问过,亲眼看过一回,你现在才问朕怎么了,你若是当真在意你十七弟,你应该天天守着他,而不是自己在这边躲清闲看什么鸟,你十七弟刚死,尸骨未寒,你竟笑得出来,太子,你可真是好兄长啊。”
康熙说完就气愤离开,不愿再看太子。
太子听到十七弟刚死几个字也有些意外,他知道胤礼生病,病了好几天,但是他不知道胤礼已经死了,他这几天都忙着找线索,无暇顾及其他,胤礼是小孩子,小孩子生病再正常不过,他的确没什么心思关心胤礼,虽然胤礼是他弟弟,不过他跟这个弟弟其实没怎么见过面,年岁相差太多,并没有什么兄弟之情,只不过他见皇阿玛刚刚离开的表情很是愤怒,他心里莫名开始有些慌张。
胤礼在出巡途中急病骤逝,他的尸体还要先挪回京城,还不能下葬,康熙在胤礼死后第二天便宣布启程回京。
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回京,因为回去匆急,原本三天的路程缩短为三天,为了让胤礼早点入土为安。
胤礼的丧礼以郡王的规格办的,尸首葬在皇陵。
到了十月底,胤礼的死带来的悲伤才消散一些。
康熙叫来各位阿哥亲王、贝勒贝子,三品以上的大臣,还有侍卫齐聚乾清宫,他在乾清宫殿内数落太子的罪行,直接下令废太子。
底下跪着的太子一听,诧异地抬头。
康熙不管太子的诧异,直接让人编写诏书。
有人站出来为太子求情,康熙一并当场撤职,之后就没有敢站出来了,殿内寂静无声,康熙让人拟好废太子的诏书后,他直接落印,随后让众人离殿。
八阿哥等人在走出乾清宫时,互相交换一个眼神,眼里都有笑意。
太子仍然跪在殿中,最后只剩下乾清宫的奴才守卫还有父子两。
“皇阿玛,儿臣何错之有,皇阿玛早就看儿臣不顺眼,早就想儿臣不当这个太子,这个太子之位,儿臣坐了三十五年,儿臣坐得太久了,才引起皇阿玛忌惮。”
康熙眼神复杂地看着底下的太子。
“皇阿玛,儿臣已经找到八弟陷害儿臣的证据,只是儿臣觉得皇阿玛怕是不愿再相信儿臣,儿臣明明是无辜的。”
“胤礽,你不无辜,你做了那么多错事,跟索额图结党营私,企图篡位,你怎会无辜,是朕一次又一次给你知错就改的机会,是朕一再容忍你,你敢说你没有起要坐上这个皇位,要杀了朕的心吗?”
“皇阿玛,儿臣这个太子当得太久了,儿臣被天下人耻笑,哪有人当这么久的太子,皇阿玛又何尝没有起过杀儿臣的心?”
“朕没有,朕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