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鸡快出炉的时候,我才想起忘了放盐,”宋彦鸣有些发憷,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中午给我烧火的妇人一直毛手毛脚,我去翻叫花鸡的时候,将用过的油罐放在灶台边上,她果然不小心打翻了,引燃的火点着了柴堆,我就趁乱将我做的叫花鸡跟章北庭做的换了。”
说起中午做的这些事,宋彦鸣忍不住抬了抬下巴,觉得自己能在那么多人的厨房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叫花鸡换了,不是一般的厉害。
宋茂祖听完胸膛快速起伏了几下,后怕道:“你怎么敢?”
若是被人发现,可不就像先前那食客说的,很可能要掉脑袋的。
宋彦鸣撇了撇嘴角,不以为意地道:“不是没人发现吗?”
“要是王爷再召你去做叫花鸡呢?”宋茂祖问。
“爹您不用担心,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宋彦鸣道,“叫花鸡是我们宋家的方子,章北庭会做肯定是宋宴卿偷学了教给他的,贤王吃了他做的觉得好吃,不就是满意父亲您的方子吗?若之后再召我去做,我就说我们父子要一起去,有您再旁边指导,还怕做得不如他章北庭的?”
宋茂祖仔细一想,觉得宋彦鸣说的也有道理,顿时神色缓和了许多。
宋彦鸣继续道:“就算我将叫花鸡换了,贤王是还赏了他五两银子,若我当时不换,赏银跟夸奖就是他章北庭一个人的了,要是这样,父亲您前段时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他没有言明,但父子二人都清楚,所谓的努力便是传出消息,说章北庭拿了他们的银钱,还卖方子给跟他们有竞争的醉春阁,让他们饭馆差点开不下去。
要真让章北庭得了贤王的夸奖,有贤王这块金字招牌在,食客们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事情。
而如今,夸奖是宋彦鸣得了,贤王这块金字招牌也是他们的了,下午食肆里这些听到消息后,热情高涨的客人不过是个开头,等消息传开,过几日,不,只要明天中午,他们饭馆必定宾客如云。
届时,他们也可以跟有间食肆卖章北庭亲手做的菜一样,每日限定叫花鸡出售的数量。
宋茂祖拍了拍宋彦鸣的肩膀,叮嘱道:“今日给贤王的那只叫花鸡,就是你亲手做的!”
宋彦鸣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重重地点了点头,“是!”
宋茂祖想到了什么,又道:“跟你娘也是这样说。”
“当然,”宋彦鸣道,“那道叫花鸡本来就是我做的。”
宋茂祖闻言满意地颔首。
次日中午,果然如宋茂祖预想的那般,刚到午时,饭馆里就已经有七成的入座率,门外还不断有食客进来。
这些客人几乎都是听到留香饭馆的叫花鸡被贤王夸过,慕名而来的。
宋家父子从早上起来就窝在厨房里烤叫花鸡,自然没能发觉,前面来过一个他们熟悉的客人。
沈侍卫买好叫花鸡后,急忙骑马赶回府里,但还是晚了一步。
贤王闲适地在花厅里喝着茶,看到沈侍卫满头大汗地进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轻飘飘地道:“你不是快一步回来让厨房给我准备酥酪么,酥酪呢?”
沈侍卫挠了挠头,尴尬地垂首。
上午他们陪王爷去了趟城郊,回来的路上,王爷坐马车,他跟陆风骑马在前面开路,进城后没多久,陆风告诉他,昨天做叫花鸡好吃的那个厨子家开的饭馆就在旁边街。
想到昨天那道叫花鸡的味道,他没忍住,扯了个理由先走一步,原本想着他骑马,买了叫花鸡就赶回府上,肯定能比王爷先到,没想到留香饭馆会有那么多等着吃叫花鸡的客人,即便他没排队,直接多花银钱从别的食客手里买下两只叫花鸡,还是耽搁了。
听到王爷的问话,沈侍卫低着脑袋据实相告,“我还想吃昨天的叫花鸡,偷偷去买了两只。”
许久,贤王才淡淡地道:“两只吗?”
“是,”沈侍卫偷偷抬起头,小声道,“王爷您吃一只,另一只我跟陆风分。”
贤王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没有说话。
几息过后,沈侍卫一咬牙道:“两只都给王爷您吃。”
“我是这么小气的主子吗?”贤王放下茶杯,摆了摆手道,“让人传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