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贞也在不停翻身,一会儿爬起身靠着洞壁坐着,一会儿又重新躺下,突然就开口问道:“那两个人不会变成鬼吧?”
褚涯知道她说的是谁,眼也不睁地道:“不会,这世上就没有鬼。”
“我们福利院后院可是有很多鬼的。”柳贞压低了声音。
褚涯听到这熟悉的话语,眉头抽了抽,但他清楚福利院的小孩都没念过什么书,便解释道:“这世界上所有的鬼都是人臆想出来的,你们听到福利院后院的那些鬼故事,实际上并没有人见过。等以后安定下来,你们重新念书,自然会从那些书里明白这个道理。”
“念不念书又怎么了?鬼又不知道我念了书就不出来了。”柳贞嘟囔着,王成才在旁边闷闷出声:“你怕什么?我们有枪,就算来了鬼,也能把他们再打死一次。”
“我才不怕,鬼就算到了我面前,我也会再给他几石头。”柳贞将柳四斤揽进怀里,“睡觉睡觉。”
洞里重新安静下来,褚涯这次也没有再胡思乱想,将怀里的沈蜷蜷再团了团,下巴抵在他头顶,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几人将剩下的兔肉烤热后吃了,便出发去追赶队伍。黑狼驮着三个小孩,时而在道路两边的林子里窜进窜出,撞得树上的积雪砸得他们哇哇叫,时而突然急速奔跑,在那些沟坎之上纵跃,又引来他们惊慌的惨嚎。
“我要被甩下去了,我要被甩下去了。”柳四斤看不见黑狼,只知道自己在空中起伏,惊吓犹胜过另外两个。
坐在最前面的沈蜷蜷揪住黑狼的一撮头毛,以老手的姿态大声安慰道:“不会的,你被甩高的时候,它屁股一扭就把你接住了,它那屁股就像桌子一样大,不会把你甩出去的。”
黑狼龇了龇牙,突然朝着前方冲出,再高高跃过一条雪沟。它腾起身时,三个小孩也跟着腾空,但就如沈蜷蜷所说,它在落地之前灵活地扭身,又将三个正在惨叫的小孩在空中接住。
小孩们叫得越凄惨,黑狼越是得意,甚至要载着他们去跳一处断崖,直到被褚涯喝住,这才稍微收敛了些。
“你的伤没事吧?”柳贞问褚涯。
褚涯回道:“没事。”
“你昨天被打成那样,也没有吃过什么药,真没事?”柳贞诧异地问。
褚涯今天已经完全恢复,胸背上的隐痛也消失无踪,便点头道:“真没事,什么感觉都没了。”
王成才拄着棍子在旁边道:“他是b+哨兵,那点伤对他不算什么。”
“也是,你可不是普通人。”柳贞气喘吁吁地看着前方,眼中露出艳羡,“我要是能成为哨兵就好了,以后和王成才打架——”
她的话突然噎住,转头看了一眼王成才,摆摆手道:“算了,我也懒得和他再打架了,不和臭男人计较。”
我要在麦穗里打滚
中午时他们到达了山顶,再翻山往下。下山时快了许多,半天便下到了山脚。
这里是克科山的另一边,但前方也依旧是群山。褚涯指着正前方的另一座大山:“这里有处穿山而过的暗河,这种天气河面会结冰,我们直接穿过去就行。”
他们行进了十来分钟,便看见山脚处的那个山洞,一条冰河延伸入洞中,如同嵌入细长的银白绸带。
大家在进洞前,柳四斤眼尖地看见一侧山壁上有个不显眼的符号,是个用木炭画出来的箭头。
“这是陈叔留的,告诉我们他们已经穿过了洞,就在前面。”
沈蜷蜷端详着那个箭头:“原来这是很多的字哦。”
林多指也凑近了看:“这不是很多的字呀,就一个。”
沈蜷蜷伸出手指一下下点:“——他们已经穿过了洞,就在前面。”
“这就不是字,这是画,褚涯哥哥看着这画,就知道了陈管理长想说什么。”柳四斤道。
褚涯擦掉山壁上的痕迹,大家再将鞋底上的防滑绳系好,又拿出用浸满变异种油脂的碎布做成的火把,等进洞后才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