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愈发胆战心惊,终于低下了头。
……
下了楼,无视了看到他们就发怵的小厮,两人径直走出了酒楼。
重新回到街上,顺畅的空气迅速驱散了厢房里沾上的熏香味。
林元瑾伸了个懒腰。
“神清气爽。”
崔夷玉捧住她的手,用帕子将她泛红的手从指尖擦拭到手心,半丝不落,生怕她沾上了脏东西。
等擦完,他又轻轻地揉了揉林元瑾的指关节,帮她缓和了下疼感:“还好吗?”
“用的力大难免有点疼。”林元瑾点头,亲昵地说。
作用力相互的道理她当然懂,只是有时候不打一下实在不出气。
虽然害人的办法有很多,但不妨碍林元瑾格外厌恶沈清辞的做法。
“二皇子暂时不能处理,但沈尚书是坐不稳了。”崔夷玉轻声说,“明日我会进宫禀明此事,你莫要担心。”
皇帝向来护短不说,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恶实在是碰到了他的底线。
“我不担心。”林元瑾笑了笑,将手从崔夷玉手心里拿出来,突然贴上了他的脖子。
他脸上还覆着面具,哪怕他信任林元瑾,但要害被林元瑾贴着的感觉实在让他本能地紧绷。
“来找她们只是顺便,我还想多逛逛。”
上元灯会的第二日也热闹极了,街上不乏适龄男女,最热闹的地方还有许多卖河灯、猜灯谜、棋弈、书画、射箭乃至投壶的摊贩。
投壶的摊子前,正站着一对大抵双十出头的夫妻。
男子聚精会神地投着箭矢,最终堪堪将三支投入壶最中间的圆口。
“你会投壶吗?”林元瑾转头去问崔夷玉。
她不会,她连套圈都套不准,更何况是壶那么小一个口,与崇尚这等手艺的姊妹不同,有这时间她通常去看书了。
令林元瑾有些意外的是,崔夷玉摇了摇头。
“没试过。”
他不多说,林元瑾却心领神会,完全懂了他的意思。
崔夷玉擅武,更何况只是由射艺演化而来的投壶,只是将箭矢投掷进瓶对他而言太过简单,加之他以前替换太子的时间并不多,也没人会主动寻太子投壶玩乐。
他说的没试过,就是真的没投过。
前面的男子连中了三根箭,听到后面两人的讨论声转过了头。
尤其了是崔夷玉虽脸覆面具,气度却并不似普通人,却不会投壶,让人不禁调侃:“小公子一表人才,倒像是大户人家,竟没投过壶?”
京中尚有以投壶为乐的风气,若是没点水准定是要遭人玩笑。
林元瑾以前也因为不会投壶被意有所指过,只是她不在乎。
“小公子可要试试?”摊贩抬起头,掂了掂手中的铜板,“就几文钱,您若是散箭便能给小夫人送个普通花灯,若是能连中贯耳还有别的彩头哩!”
说着,他指了指上面挂着的各种花灯。
“来一个,来一个!”旁边有路人顺势起哄,笑着开口。
崔夷玉并不理会旁边人的声音,只看向林元瑾:“你有想要的吗?”
他只是没试过,不代表不懂投壶是什么东西。
“哟,小公子口气可大呢。”刚得了一盏花灯的男子笑道。
林元瑾仰起头看了看,一连排各式各样的花灯看的人眼花缭乱,突然看到了一个鸟形状的,眼前一亮。
“我要那个,很像蒜苗的。”
旁边有人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突然笑了起来,连连摇头:“小夫人这可是为难人了,那是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