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却一直仰着头,“你说,一直看着天的话,能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吗?”
“你想去哪?”姜瓷宜问。
程星:“我想回我家。”
“你家在哪?”姜瓷宜又问。
程星却忽然沉默,良久,她低下头叹了口气:“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姜瓷宜竖起了耳朵,感觉自己快要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距离真相很近了。
“有多远?”姜瓷宜问:“家里还有什么人?”
一阵风吹来,程星的头发忽然被吹散,她闭上眼,想起母亲,想起外公外婆,想起爷爷奶奶,甚至想起京中医大的食堂。
她苦涩地笑了笑:“好像还有很多人,但好像又没有人了。”
她并不知道她在系统指引下看到的那些是已经发生的,还是未来会发生的。
亦不知道她在做完这边的事之后回去看到的会是什么。
一切都是未知的。
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和在乎的人,都已经变成了薛定谔装在盒子里的那只猫。
只有打开才能看见。
姜瓷宜微顿,又问:“那你是从哪里来的?通过什么方式?”
程星转头看向她,看着她认真又绷得很紧的表情,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姜瓷宜,你要好好的呀,你这么聪明,这么漂亮,还这么努力,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你想要什么都告诉我,我一定都给你弄来。”
姜瓷宜:“……”
醉了。
她为什么总妄图从一个醉鬼口中得到答案呢?
可只有在程星喝醉的时候,她才会松口。
姜瓷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催促她上车。
夜风寒凉,酒意挥散,程星给她关上车门,搬起轮椅去了后备箱。
然后靠在后备箱上兀自伤神。
等隔了会儿,她平复好情绪才上车。
姜瓷宜正坐在那儿闭目养
神,程星和她坐的隔了有一个人的距离。
她上车以后也没打扰姜瓷宜,靠在车窗上发怔,隔了会儿有人敲车窗,是姜瓷宜那边传来的声音。
姜瓷宜降下车窗,看见喜哥,问他有什么事。
喜哥弯腰问她:“刚人多,我也没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复职?”
姜瓷宜看了眼自己的腿:“遥遥无期。”
“你也知道,咱们技术科法医部门今年调走好几个,就你一个顶梁柱,署里现在压了好几个重案了,就因为尸检结果确认不了,没办法往下追。”喜哥试探地问:“真没办法?”
姜瓷宜捏紧拳头,语气却伪装得平静:“没办法。”
“好吧。”喜哥叹气:“林局是真念你好几次了,你没事儿回来转转也行。”
“好。”姜瓷宜也应答,但没有给他具体时间。
喜哥识趣,也不再多待,叮嘱她们路上小心之后便离开。
车窗升上来,程星才问:“你跟这个喜哥关系好吗?”
姜瓷宜很官方地回答:“还好。”
“那你跟林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