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说的没错,只是我不会让自己落到这番田地。”
万俟悠看着自己的六哥,神色略有些黯然。
十五岁时候没想明白的事情,她大了些就想明白了。
当年父皇借她的婚事搅动繁京局势,其余的皇兄们各显神通往她面前塞人,只有六哥带着几l个庸才天天去她的松园。
六哥自然知道她看不上那些庸才,那般做不过是在提醒她,其他人看似光鲜也未必真心。
比起其他的皇兄,他们两个年龄最近,感情也更深些,松园偏院里的小玩意儿不少都是六皇兄送来的。
似乎也想到了过往,万俟晋低头念了声佛号。
“太子殿下,你要动手,还是直接杀了我吧,不人不鬼,难生难死,这般日子,罪民实在过不下去了。”
牢房里发出了一阵惨叫,是大皇子已经被手起刀落。
有敬事房的太监尖声说:“取卵成双,去根清净,得宝贝两寸九分。”
万俟悠突然笑了:
“不到三寸长,难怪一直求子都求不来。”
万俟晋忍了又忍,也没忍住,还是笑了起来:
“那么多人流水似的往大皇兄府上送女子,却不知送些壮阳的药材才是正道。”
一时间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几l年前的松园,他们凑在一处,对着一众皇兄们的琐碎嘀嘀咕咕。
“六哥,你一直喜欢我那把朔北来的镶宝匕首,我送你了,你带它回圣恩寺自尽吧。”
万俟晋的脸上还存着几l分笑意,眼眶却渐渐红了。
他抬起手,重重地磕头在地。
万俟悠起身,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径直走出了幽深的天牢。
“谢太子殿下。”
“谢太子殿下!”
“万俟晋,谢过妹妹了!”
“殿下。”
天牢外,身穿铠甲的裴仲元对着她行礼。
万俟悠没有看他,只看着天牢门口高高的梧桐,大晴天,有叶子遮挡的阳光也照得人眼睛疼。
“裴仲元。”
“殿下。”
“当年被送到孤面前的时候,你到底有多少分的不甘心?”
裴仲元的声音有些哑:
“殿下,末将正是因全无不甘,而生不甘。”
“啧。”万俟悠淡淡一笑。
“因为孤是女人?”
裴仲元的声音轻了两分:
“因为世人愚顽可笑,而末将也不过是其中一俗人。”
“说这话,你还真是比从前长进了。”
万俟悠看向他。
“去樊州,杀了万俟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