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姊弟在路上时商议过了,为免爹娘多操心,回来时并未多言在京城发生的事,只道想念爹娘了,所以回来探亲。
但此番得罪了蓦允,怕连他们一家在山东也不好待了,私下盘算要哄两老离开山东,一家人到外地另起炉灶。
可这事还来不及与两老商量,春芸姝回来的消息就先传开了,春芸姝成摄政王宠妃一事,全山东都知道,并将此事视为山东之光,众人得知她回来,争相来拜见,想与她套上些许交情,这才好与蓦允拉上线。很快地,春家大门的门槛几乎被踏破了,四处送来的礼物也是一车接一车,春冬山夫妇见状也感到困扰,但这群人马屁拍得极响,说是他俩福德好才生出贵女,甚至福泽了乡里,捧得两老都笑开怀了。
两老当初也没想到二女儿上京后会与蓦允有这番姻缘,这会二女儿也算衣锦还乡,他俩是大大沾光了。
“姝儿,今日又来了四拨人都教爹娘替你挡了,可这会来的两人你可不能再推了,他们是山东总督卢患与巡抚李民生,两人都亲自上门拜访了,你说什么也得和人家打打招呼,否则人家要说咱们春家得势后就目中无人了,这样爹日后也不好做人。”春冬山脸色为难的朝春芸姝说。
“是啊,你也真是的,怎么回来后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对上门来的人一律拒而不见,这态度不是做人的道理,太过骄矜只会得罪人啊!”谢玉娘看不下去的叨念。
春芸姝叹口气。“爹、娘,这些人上门来无非是想与女儿攀亲带故讨个好处,这样的人,女儿有必要去应付吗?”她无奈的问。真没料到回来后,反而片刻不得安宁了。
她这话让春冬山动气了。“你也太不知好歹了,要知道,爹自从卸了官职成了一介白丁,多亏这些人平日还瞧得起爹,肯来走动,在外对爹也是多有礼遇,爹才能在卸任后继续顺心遂意的过日子,可你却自大地当这些人都是来占便宜的,旁人不知,岂不是以为我是这样教女儿的?”
春芸姝听了这话多少明白了,她跟了权势滔天的蓦允,众人当然对爹娘极尽礼遇,若非如此,谁会对一个身无官职,失意又家道中落的人多看一眼,她不禁再叹一口气,自己靠着蓦允这棵参天大树,一家倒是沾了不少好处,几乎全都鸡犬升天了。
唉,她与蓦允的事看来是不能再瞒下去了,得让爹娘知道真相,否则两老哪里愿意离开此地。
她倏然站起身。“好,我去见两位大人,不让爹娘难做。”她说。
春冬山夫妇听了高兴,马上跟着她一起往大厅去。
厅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接替卢信刚的山东总督卢患,另一个则是继任春冬山之位,现任山东巡抚李民生,两人一见她现身,立即笑容满面的迎上去。
“卑职见过春侧妃。”两人连声。
她瞧了两人一眼后,含笑道:“两位大人客气了,都请坐吧。”她招呼他们坐下,也让春冬山夫妇坐一旁。
可两人好不容易见了她的面,哪有工夫闲坐,忙又涎脸的贴上去。
“春侧妃难得回乡,卑职今晚在天香楼设了席给春侧妃洗尘,还盼春侧妃赏脸。”卢患先说。天香楼是全山东最豪华的餐馆,设宴在那可是花大钱了。
“天香楼盛名在外,让总督大人破费,如何好意思?”
“春侧妃说笑了,不过是顿饭,哪里需介意,重要的是春侧妃肯赏脸。”
“既然盛情难却,那我便带着爹娘一道去大饱口福便是。”她同意去了。
“还有卑职这儿呢,那巡抚的官宅卑职搬进去后,特地将您那闺房给保留着,至今动都没动过,卑职的贱内想请您过去坐坐,回味一下做闺女时住着的地方,顺便尝尝贱内的手艺。”李民生见卢患讨了好,也赶紧凑上说。
她笑得感激。“李大人有心了,我确实对那处屋子是极想念的,况且还有令夫人手艺可尝,那定是要走一趟的。”
李民生大喜。“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移驾卑职那……”
“怎么成,这就去你那儿了,我晚上天香楼的席面怎么办?春侧妃还是改日再去旧宅逛吧!”卢患马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