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说:“你爸爸说你出差了,这两天你在哪出差?从你妈妈的手机通讯录来看,你们至少三天没有联系了。”
“我是个民生栏目的记者。”孙琳哽咽着解释:“这次是到一个村里去,跟同事们在山上呆了几天,信号不怎么好。”
林文觉拍了拍卷毛,卷毛悄然起身去核实了。
“你妈妈的死讯,是你爸告诉你的,是吗?”迟夏问道。
孙琳点了点头:“是。”
“你爸跟你妈妈,他们之间的关系……”迟夏顿了顿:“你觉得怎么样?”
孙琳唇角颤抖,她无法克制地低下头去,眼泪砸到了桌子上,很快积蓄了一小滩。
迟夏递了几张纸巾过去。
她用纸巾挡住喷涌的眼泪,抬头看向迟夏:“他们那些事,我都知道,我全部都知道。”
迟夏拧眉,看了眼骆寻,发现他也是一样的表情。
“你说的全部知道,是指……”
孙琳长吸一口气,声线颤抖:“我爸出轨,在小区有两个家,她还有个几岁的女儿……”
她悲凄地苦笑:“包括我妈转移财产,我都知道……”
“梁如清转移财产,跟你商量过吗?”迟夏问她。
“商量过,我们一致同意的,甚至有些事情,是我在我爸面前打的掩护。”孙琳毫无隐瞒。
短暂的沉默铺展开来,她很快又说:“我妈是个理智的人,我爸已经背叛了这个家,她跟我说,已经回不去了。”
“你跟你妈妈的关系很好吧?”迟夏用试探的语气问她。
“很好,我们很好。”孙琳在已经双眼红肿,她透过眼泪看向迟夏:“虽然很多人不喜欢她,觉得她刻薄又强势,可是她对我很好,她是我妈,我要是不爱她,就没人爱她了。”
“听你爸爸说,你搬家是因为你妈强势的缘故?”骆寻忽然问了一句。
或许是换了个人问话,孙琳愣了一瞬,她摇了摇头:“没有,我妈自己也不愿意我住在家里,怕自己和我爸之间的关系影响到我,而且我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我妈买给我的,她只是不想让我爸发觉她在转移财产,当时才会假装跟我吵。”
迟夏没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什么撒谎的迹象。
“你觉得……”迟夏问她:“最有动机杀害你妈妈的人,是谁?”
这一次,孙琳沉默了很久,眼泪一直没有停,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她啜泣的声音。
过了很久,她喃喃着说:“我不知道,跟她有矛盾的人很多,我爸爸,我爷爷奶奶,她的同事甚至我们的邻居,几乎都她跟她有矛盾,可是我想不通谁跟她的矛盾那么大,要到杀人的地步?”
她哭着:“她就是说话不好听,很多时候她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不希望自己输……”
迟夏轻轻摇了摇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孙琳呆滞地看着她,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迟夏眉头轻蹙,看向骆寻轻轻摇了摇头。
卷毛也回来了,从他的脸色来看,孙琳刚才所说的在山上呆了几天的内容,也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