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儿子的肩,“你老实在家里待着,先别出门。”
他自认为这便算是征求了儿子的意见,拿着车钥匙走了。
周黎下意识想摔门走人,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再说他有点好奇那个大师要怎么驱邪,难道要跳大神吗?
他便老实地等了十分钟,果然见钱多树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那男人五十来岁,衣着普通,对周黎和善一笑,示意他坐好。
周黎把二哈放在地上,安静地看着他。
钱多树为着儿子的名声着想,没说实话,只说儿子最近有些睡不好。这大师如果真灵,肯定能自己看出问题,如果不灵,那他更没必要告诉他实情了。
万大师走到周黎的面前,单手放在他的头上,闭眼默念几句,说道:“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沾了恶灵。”
周黎顿时一愣。
他就是好奇地想看看,没想到人家好像真有实料。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恶灵”是不是指他,问道:“什么恶灵?”
万大师道:“非正常死亡,有怨气的那类小鬼。”
周黎沉默。
他确实是非正常死亡,但真没觉得自己有怨气,可他死后能大白天出来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这恶灵指的真是他?
钱多树道:“有办法吗?”
万大师道:“赶走就行。”
周黎眨眨眼,顿悟。
这意思是他马上就要消散了。
说实话,有点不舍。
周大少不是圣人,经过一场病痛更加知道生命的珍贵,但不舍归不舍,他占了别人的身体,现在人家让他还回去,他真不能说个“不”字。
他见钱多树听从大师的吩咐搬来凳子放到客厅的中央,便听话地走过去坐下,一瞬间想交代几句,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说什么好像都露馅,万一这大师是假的,那自己以后可就说不清了。反正视频已经录了,后面的事就看钱立业的了。
想罢他闭上眼,等待解脱。
万大师便掏出三根香点燃,一边默念一边开始围着他转圈。
季少宴:“……”
他看看一脸严肃的钱多树,又看看一脸似乎很享受的傻白甜,最后看看神神叨叨的大师,沉默。
来这里三天,第一天父打子,第二天凶残父子局。
这第三天神经病父子俩好不容易不打了,结果人家携手搞上了封建迷信。
真行。
季大少每日一糟心,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扭头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