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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坐在官府大堂里的岑鸢根本不知道钟毓已然成了一群老?少妇孺心目中的恩人,也丝毫不清楚岑二心中打的小算盘。
自打钟毓带着傅平出门?之后,他脸上的神色便冷了下去。
他坐在桌边,眼前站着的是风尘仆仆来不及歇息的岑四岑五。
先前他们二人被岑鸢派出去,是为了查清楚钟延川从先帝驾崩后往前再推五年?的行踪。
五年?的行踪本就不好查,再加上还是成安年?间,五年?前的事情更是难查。
这一查二查,便从福兴客栈那日后一直查到了现在。
“少主,成安三十六年?往前再推五年?,钟延川一直都在京城没?有走动过。”岑四蹙着眉将五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成安三十年?,钟延川上任户部尚书?一职业。同年?八月,他上书?改革户部举措的奏折,先帝十分欣赏,遂命钟延川着手实行。”
“钟延川在这之后长达四年?的时间里一直致力于此次改革,所以一直到先帝驾崩之前,也就是成安三十四年?,他都没?有出过京一步,更别提连山抑或是峮州。”
“甚至往后一直到建兴两年?,也就是连山太守章行舟的案子发生时,钟延川的人也在京城。”
“只不过”岑四的声音稍稍有些迟疑。
岑鸢一下一下十分有规律叩着桌子的动作忽然一顿,他抬眼看向岑四,“只不过什么??”
“虽然倒推五年?没?查到什么?东西,但我和岑五不放心,就又往前多查了五年?。”岑五接过岑四的话,继续说道。
他看着岑鸢,神色是掩盖不住地肃然,“不知少主是否还记得?,夫人——”
他声音顿了顿,“也就是钟家二小姐,是成安二十九年?的年?初,江夫人带着二小姐回钟府认祖归宗。”
岑鸢倏地抬头看向岑五。
自己是成安三十五年?入的宫,所以三十五年?之前的朝臣之事知晓的并不太多。
有关?钟府二小姐在外流落许多年?的事情,也只是入朝为官后零零碎碎从旁人口中听来的。
所以他当然不知道钟毓是成安二十九年?的年?初才被接回了家。
成安二十九年?年?初
岑鸢的神色有些微妙。
因?为自己被收养进岑府的时候,正是成安二十九年?的年?初。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京城岑家,当年也是数一数二的商贾大户。
夫妻二人虽说都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但在邻里之间?的名声却十分好。
不为别的,就只为年年冬日舍得拿出钱去买粮熬粥分给京城外吃不起饭的穷苦人家。
这种事?情,倘若是单纯心血来潮想做件好事,做个一年两年也?就罢了。
所以?他们二人第一年施粥的时候,耳边不乏有好事?之人的闲言碎语,说商人怎会可怜穷苦人,说他们是为了噱头。
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岑家夫妻俩的买粮施粥,却在这些闲言碎语中年复一年从不间?断。
虽然旁人知道这世间?不乏有善心善意的大好人,可他们心里却一直觉得,岑家夫妻俩,一定是有图谋的。
说来其实也?巧,岑家夫妻俩这些年买粮施粥,还?真?是存着几分旁的心思?的。
早先年的时候,岑建淳同房琦珞其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成亲后两个人攒钱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铺子,做些小买卖养活一家。
夫妻二人关系和睦,但小买卖总是有盈有亏,即便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好,成了京城里叫得上名号的商贾人家,可两个人还?是盘算着如果有了崽,一定让他做学问走?仕途。
毕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