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毓眼神?有些?飘忽地?看了一眼门口,只?见来福此?刻正神?色紧张盯着这边。
她立刻收回视线,随即又落在身边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的男人。
面上的神?色再次不自然起来。
“夫人,”卿云在一旁唤了一声,“我方才已在厨房吃了的。”
她眼神?朝桌上的菜看了看,示意钟毓不用管自己?,“夫人快些?用饭吧。”
“哦。”
一早上接连不断的突发状况,让钟毓再无?任何开口的欲望,她臊眉耷眼地?有一口没一口吃着饭。
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落在岑鸢眼里,就像是一株许久不见太阳,早已经焉了吧唧的小草。
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让她心?里还在纠结早起时候的事?情。
岑鸢垂眸默了半晌,随即端起碗将粥一口喝了干净。而后放下筷子,扭头朝门口站着的岑一吩咐道?:“去拿衣服,然后遣人知会李源一声,就说我今日要去衙门看卷宗。”
卷宗?
钟毓伸手去夹小葱拌豆腐的动作一顿,她唰地?扭过头看向岑鸢。
去衙门看什么卷宗?
仿佛猜到了钟毓心?中所?想?,岑鸢丝毫不避讳地?开口向她解释道?:“既然是奉陛下之命,前来连山查齐小世子失踪一案。”
“如今已是在连山的行舟那桩案子的卷宗是不是也和小世子失踪案一样?,现下都放在衙门里?
想?起岑鸢昨日话里话外都透漏着自己?从没忘记章行舟与张昭成
钟毓眼睛忽然微微眯起来。
先前自己?一直都猜不透岑鸢到底是为何要留在连山。
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他想?亲自去看看三年前那桩私吞拨款的卷宗。
所?以那日才会说出?造访连山的目的是来查京城那位小世子的失踪一案。
因为要查案,就势必要去衙门翻卷宗。
只?要他有理由去衙门看卷宗,那章行舟一案的卷宗也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看到。
当真是好谋略啊!
钟毓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随即便扭头注视着岑鸢的背影,心?里也对?这位十七岁就作了新科状元郎的少年太傅有了更深的认识。
可下一瞬,她便记起昨夜自己?装模做样?的那场推心?置腹的大戏。
钟毓面色陡然一僵。
昨夜对?着岑鸢掏心?掏肺说完话后,钟毓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还有些?纳闷,自己?都坦白了钟延川那个老家?伙要自己?做一颗藏在他身边的棋子,那他怎么都没有多问一句有关钟延川的事?情?
现在想?来,岑鸢不问,只?怕是因为自己?的心?思早就被他看穿了吧。
所?以他昨夜才会只?问了那三句,因为他仅仅是想?知道?自己?那番做戏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想?到后来自己?说出?要岑鸢护她一命,钟毓心?念一动。
想?必那时候对?方便已经猜到,自己?的真正目的就只?是想?要在朝堂之间的斗争中活下来。
而对?于岑鸢来说,即便她暗藏祸心?,可也毕竟只?是位刚出?阁的女子。
如今天高皇帝远,钟延川便是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从自己?这里得到消息。
孤身一人又能?翻出?什么大浪?
护个人的命而已,更遑论这个人还是他明面上的妻子。
所?以这位心?机深沉的太傅大人才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