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了?夫人的下落,正想带着人去福兴客栈将您寻回来,却不料”
还没说两句,李源的声音又开始哽咽。
钟毓还未从方才那句“心?如刀割”中回过神,一转眼就见着他刚擦干的眼眶又红了?起来,生怕他又像方才对岑二那般对自己,钟毓连忙赶在他再次开口?之前?出声道:“太守大人,你为了?救我受了?这么多冤屈,即便?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
她边说边往前?走了?一步。
早已跳下车的岑二见状,立刻上前?伸手,扶着钟毓从车上下来。
钟毓站定后朝岑二微微一笑,然后扭头对着一旁的李源说道:“今日我有些乏了?,想先进去歇息,有什么事你就对我夫君说,我想他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她回头正欲抬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头,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太守大人,你们衙门官差的防守之力?,还是差些火候。”
话音落下,钟毓的视线扫过李源骤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她面上无甚波动,眼底却划过几分满意之色。
然后扭头,拍了?拍岑二的胳膊:“你就在这里候着岑鸢吧,我先进去了?。”
岑鸢掀开车帘的时候,只借着宅门上的灯笼,看到了?钟毓踏进宅内一闪而过的背影。
“大人”
不等李源说话,岑鸢一个眼刀便?飞了?过去。
李源嘴唇微微动了?几下,还有些不死心?地想说话。
却在看清岑鸢的面色后下意识消了?声,脸上的横肉也忍不住胆战心?惊地抖了?抖。
眼看着岑鸢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之后,抬步就往宅内走去。
怕大人再秋后算账,李源忙不迭小碎步跟了?上去。
方才见到马车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确实有些后怕。
被那么些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关在东街好几天,即便?日日都?有吃食,可他却实打实地被吓到了?,所以他才会在看到岑二的一瞬间?扑了?上去。
可嚎着嚎着,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自己被黑衣人关在东街很多人都?能作证,他何不借着此事向岑源诉苦,好让他将视线放在那群不知来由的黑衣人身上,不再揪着先前?夫人被人掳走的事不放。
所以方才他的声音才会愈嚎愈烈。
可此刻见着太傅大人的脸色
李源有些费力?地追上岑鸢的步伐,边追边斜觑着男人的面色。
也不知他方才的那番哭诉,太傅大人听?没听?见。
许是知道他要回来,此时的府里一片灯火通明?。
岑鸢大步跨过门槛,正欲往正房那边走去时,余光却见李源还跟在自己身后。
他突然止了?步子?,偏头看去:“你还跟着干什么?”
李源被问得一怔,半晌没挤出一句话。
“夫人被人掳走是你的人护卫不利,福兴客栈是我带着人去的。”岑鸢的声音却一句比一句凉。
他身量本就比李源高?了?不少,此刻压着眉居高?临下地看他,浑身冷厉的气势竟叫李源双股战战。
“客栈门口?有人欲图刺杀的时候你在哪儿?”岑鸢缓缓往前?走了?一步,被灯照着落了?阴影的脸上面无表情,“今日我带她回来的路上刺客围追堵截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得知我们回来后,你才装出一副担心?至极的样?子?候在门外。”
“李源,”岑鸢忽然猛地伸手,一把扼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掼向宅门口?的墙上。
一番动静惊得门口?李源的手下仓惶抬头,却猝不及防看见自家老爷被那太傅大人钉死在墙上。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自己说说,哪一个能用你口?中所谓的软禁抵得过去?”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问太守大人,”岑鸢的手渐渐收紧,他微微垂下眼睫看着手下之人,“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
李源被掐得面色通红,他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儿“嗬嗬”喘着气,双手紧紧抓住岑鸢的手想让他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