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四日,夫人”,钟毓突然想起了她之前一直忽略的问题。
她分明记得,先前秋月曾说过的,章行舟无妻无子,孤独一人。
“他写的是是朝中有叛臣。”
还没等她分出心来奇怪岑鸢为何突然问秋月那封密信上写了什么,钟毓耳边忽然传来一句沙哑到险些听不清的声音。
下一刻,说话人顿时失声痛哭起来。
秋月说完那句无头无脑的话之后,便似承受不住重击般躬起身。
她双手十分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着。
怀里那颗一直抱着的木头颅突然没了支撑,很快便骨碌碌落在地上,然后慢慢地滚向钟毓这边。
就在钟毓下意识想要看清木头上面到底刻的是谁的时候,余光却扫到岑鸢忽然躬下的身体。
他的腰比行舟之妹,张昭成之妻,章卿云。”
话音落下,钟毓好似被惊到般整个人后退了几步。
她面色煞白地盯着地上那颗头颅,耳边却回荡着岑鸢那句如同惊雷般的话。
直到此刻,钟毓才终于看清那颗头颅刻的到底是何模样——
那木头两面雕着两张完全不同的脸,一面额上刻着“章”,一面额上刻“张”。
直到钟毓坐上回梧鹊街的马车里后,她因为突然得知秋月真实身份而震惊到僵滞不动的脑袋这才慢慢缓过来。
看着身边已经重新恢复丫鬟模样的秋月,钟毓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揉搓着衣角。
想起先前在暗室里岑鸢说的那些话,再联系秋月最开始所讲的章行舟一事,以及后来的张昭成之死。
钟毓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自从上了马车后便一直未曾开过口的岑鸢,眼里划过一抹深思。
既然他亲口叫了秋月的真实名字,那秋月
不对,钟毓揉搓一角的动作忽然一滞,她掀起眼皮悄悄看了一眼此时双眸还有些通红的女人。
此刻应该唤她卿云的。
既然岑鸢说卿云是章行舟的亲妹妹,那张昭成必定是在章行舟在京任职那一年与章卿云成亲的。
后来章行舟自请回连山,章卿云则是因为已嫁作人妇,遂留在了京城。
可按理来说,章行舟后来被人弹劾私吞朝廷拨款,皇帝便是有心掩盖,让人暗中调查,也不应该让章行舟的亲妹夫张昭成去查。
更何况
钟毓脑海里一闪而过先前在暗室里,露出自己真面孔的卿云,心下微微一紧。
皇帝要张昭成前往连山暗查私吞朝廷拨款一案,又为何会让章卿云一介后宅女子跟随?
章行舟与章卿云是兄妹,章卿云与张昭成又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