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沉沉夜色的宣珩允,肃眉面冽,他静静听完,缄默许久,“宣九不会负她。”
出府时,他留下一句话,“主动权在她手中,是我在怕,怕被抛下。”
似乎是月色太寂寥,那个挺拔的背影凭显落寞。
丹秋抿着嘴不说话,但楚明玥知道她的脾性,纵使是出格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要比半夏去说,好得多。
她们都怕她再次豁出一颗真心,深陷泥潭,最终伤了自己。
楚明玥放下手上瓷盏,半摇头笑着乜她,“是要本宫亲自扶你起来?”
丹秋一怔,诧异不解。
“本宫的心好端端在这里收着呢。”楚明玥抚着心口轻拍,梨涡噙笑,她又怎会再痴傻着把致命软肋交到别人手上呢。
“还不起?”楚明玥黛眉轻挑,“是不想要本宫给你备下的十车嫁妆咯。”
丹秋羞嗔一声,从地上起身,又不放心追问一句,“那郡主和陛下,真的和好了吗。”
楚明玥怔愣瞬霎,失笑点了点丹秋面额,提履出了寝房往膳厅走,行路过半,她忽然摇头侧视丹秋,“有人求着要给楚家做上门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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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启三年六月二十八,洛京风起云涌,九五至尊要御驾亲征平定西北之乱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与此同时,御驾出兵的决策、辎重车马、粮草运输等诸多事项,都在极短的时间内筹备妥当。
臣冗百年的朝廷六部如同被安上滚动的车轮,焕发出许久不见的活力,上至中枢、下至小吏,都开始忙碌起来。
六月三十日。
这一日碧空如洗,湛蓝的天空云海翻涌,簇簇云层里时而飞出巨大的鹰隼,在洛京上空盘旋一圈,又隐入云端。
云端之下,战马披挂鞍鞯,分成两列静立在侧,为首的战马旁站着的,是换下飞鱼服的禁卫首领张辞水。
文武百官、乃至帝都百姓,他们都在翘首以待同一个人,等待这个天下的主宰者。
银甲战袍趁得持剑而来的面容愈发冰冷而坚硬,洒落在戎装上的日光蔓延出丝丝冷意。
飞扬的旗帜、夹道叩首的百官万民,这一日的洛京城纷繁而喧嚣,而宣珩允耳畔的风却停了,脑海里的声音也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