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为空气里的血味皱了皱眉。
他“望”向门口,他知道刚才那枪是赤井务武开的,毕竟赤井务武不可能真的看着他死——但“维兰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圆这个举动?你可是刚说了“你们怎么处理他与我无关”。
他听到从昨天开始就在问话的男人心有余悸地站起来,对赤井务武说:“幸亏有你,维兰德先生,如果你没在的话——”
那个男人的话没说完。
赤井务武也没打算听完,在那个男人刚开了个头的时候就开枪,直接击穿了对方的头颅,直到那个男人倒在地上,他才说了句:“我没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活人。
一个是从头到尾没动作,甚至没尝试阻止杀手的FBI理查德先生;另一个是原本坐在墙边看戏,但现在缓缓后退,呼吸也变得急促的人。
黑泽阵听到后者小声说:疯子。
嗯,他也觉得赤井务武现在看起来很疯,只是他很清楚那个男人理智得可怕,就算有点疯是真的,现在他们看到的、听到的一切也只是这个人的表演。
“维兰德,”他说,“你不打算杀我?”
赤井务武没说话。
这次说话的是理查德:“如果您打算救他出去,我可以帮您。”
赤井务武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漫不经心地回答:“没那个必要,他不敢透露我的情报。而且……”
他走到黑泽阵面前,伸手,毫无停顿地扯掉了蒙着黑泽阵眼睛的东西。
强烈的光一瞬间映入视线,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受到强光刺激,盈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金发的男人就站在他面前,穿着一身黑泽阵没见过的米白色西装,语调从容且傲慢:“我也没打算让他从这里出去。”
他跟黑泽阵对视,不出意料地看到银发少年仿佛怒火正在燃烧的眼睛,笑了笑。
黑泽阵:你就是为了今天,是吗?
维兰德:辛苦了。再忍耐一下吧。
虽然这样的对视以前也常有,但现在的维兰德是赤井务武……黑泽阵在心里又给这个人记了一笔。
他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是个黑色的房间。墙面、地面、桌子以及困住他的椅子都是是无光的纯黑,只有从四面八方照过来的灯和在里面的人是其他颜色。
门外有人,可能是之前的医生和审讯工作的助手,但他们没有进来,可能也不敢进来;地上的尸体是谁已经没意义了,调查他们是后续的事,黑泽阵看向一侧的理查德——没见过,但赤井秀一肯定认识,所以理查德的身份也没那么重要。于是黑泽阵缓缓将视线往另一个方向扫去。
被他盯着的人猛地后退了几步。
这是之前在看戏的人,他被那双记仇的墨绿色眼睛看得发毛,忐忑不安地问:“先、先生,让他看到我们的脸真的没问题吗?”
因为已经有了倒在地上的前车之鉴,这个人很谨慎地没叫出维兰德这个名字。
但他发现“维兰德”根本没理他,而是捏开那个银发少年的下颌,强硬地给少年喂了什么东西。
“等,等等,你在干什么?”
说话的人从头到尾都很迷惑,直到角落里站着的理查德叫了他的名字,他看过去,对上的却是理查德的枪口。
理查德礼貌地说:“再见了。”
他开枪,然后将房间里的尸体都清理出去,丢给外面的人,又走了回来。于是这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理查德,“维兰德”,还有黑泽阵。
黑泽阵低着头,大概尝出了赤井务武喂给他的是什么东西——糖,和止疼药。
这并不是一种安抚,恰恰相反,先给块糖意味着接下来他绝不会好过。
他听到赤井务武用维兰德的声音问理查德先生:“你们的老板好像没让你这么做?”
理查德先生的语气依旧礼貌恭谨,并且诚恳:“他确实冒犯了您,而且,是混进来的杀手杀的人,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会让人调查这件事的。”
赤井务武笑了声。
他说那作为回报,我还有点时间,就帮你们问问我家的孩子到底知道点什么吧。
黑泽阵:……
你倒是先给我剧本再问啊,不会真想从我这里问到什么吧?先说好,我真的很记仇,打不了你我还可以打你儿子。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