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闻回了她的上弦院,对于谢玄烨适才的反应,她有些想不明白。
其实在她心里,是有八成把握才这样去试探的。
这些年他们在一处,她自认是了解他的,也善于观察他的情绪,可他就是无动于衷,情绪无任何变化。
这让她很心烦。
就算他待她只是兄妹之情,可适才她的作为他又如何能看不出她是在做什么?那他为何不直言拆穿她,与她说明白呢?
给她留面子?
或是,他心中有鬼。
谢如闻想不明白,回了上弦院后,径直去了净室沐浴,以往她沐浴都是绿竹侍奉的,今儿因着试探一事。
红梅心中不安,也跑进净室来了。
红梅问她:“十五娘,公子可说什么了?”红梅既好奇谢玄烨对谢如闻的态度,也担忧若谢玄烨知道是她教给谢如闻的这些,会不会责罚她。
谢如闻在浴桶中用手捧了一捧水,哗啦啦的浇下,轻柔的嗓音有些被水声淹没:“没有。”她回转身看向红梅:“你的法子是不是不管用?”
红梅松下一口气:“怎么不管用,这法子十试九稳,十五娘,公子这些年一心在朝政,无关风月情事的。”
红梅劝着,生怕谢如闻再去试:“公子心性坚毅,与常人不同,十五娘既试了不成,还是消了心思挑选合适的郎君嫁人罢。”
红梅这般说,正在给谢如闻沐发的绿竹紧跟着接话:“十五娘,红梅说的对,公子待你,只是兄妹之情,十五娘万不可走弯了路。”
可谢如闻刚刚及笄,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一个人有了这种心思,又如何能听得好言相劝?
七年来她对谢玄烨的感情很深厚。
而一旦这种深厚的感情变了质,不是她这个年纪这种心性的小娘子能够控制的。
她未理会她们二人的话,又问红梅:“还有别的法子吗?”
红梅:“……”她不吭声。
谢如闻:“你只管说,若被他发现了,我不会说出是你教的。”她语气坚定,自不会牵连他人。
红梅有些心动,她惯爱掺和这种事,可这毕竟有关公子,可不是谁的风月事都能被拿来当乐子的。
谢如闻眸光直直的看着她,红梅欲说,被绿竹扯了扯衣袖,红梅皱眉道:“绿竹姐姐,既然十五娘有这心思,咱们不妨帮帮她?”
“你想想,十五娘如今已不是谢氏血脉,就算有公子护着嫁进了士族大家,日后的夫君指不定怎么待她呢?”
“而且,高门大院里的那些龌龊事,你我最为清楚,十五娘若能跟了公子,不比嫁给他人强?”红梅一番话说的倒是认真。
且在理。
绿竹之前不是没为谢如闻担忧过,以她如今的身份,日后的日子确实说不准,总归无论嫁给谁,都不会再有揽月苑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红梅见绿竹不再吭声,对谢如闻道:“法子倒是还有,只不过不好弄。”红梅往净室外望了眼,压低了声道:“我也是前几日回谢府时听我娘说起的,有一种秘药,人服用了后,问什么就会说什么。”
“十五娘若真想试探公子对你的心意,不妨给公子用了这药?”红梅想了想,又提醒:“不过这药很奇,不止问什么说什么,若公子对你有意,这药还是——”
谢如闻见一向不害臊的红梅都红了脸,问她:“还是什么?”
红梅:“还是情药,没准公子说了真话后还会亲你呢。”
谢如闻:“……亲吻是什么感觉?”她问红梅,红梅也不瞒着:“就,上天入地的感觉,十五娘回头试试就知道了。”
一旁站着的绿竹:“……”
“这,这不是说试探公子的心意吗,扯什么呢?”绿竹看了红梅一眼,示意她不要太过分。
谢如闻抿了抿唇,红梅继续与她道:“不过这药不好弄,十五娘出不去别苑,可如何是好?”
谢如闻在净室待了有半个时辰,攥干青丝出来后,唤了景山过来,将药的名字写下递给景山:“我需要这个。”
景山看了一眼,对她颔首,什么都未比划,径自离开了。
揽月苑可以防住谢如闻和绿竹她们,对于景山来说,来去自如,只要他想出去,无人能拦得住他。
——
翌日一早,谢如闻刚起身洗漱,还未用早食,景山就来到院中,将一只白玉瓶递给她,比划道:你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