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回,“周叔今日从荀府打听?到消息,荀允和竟然连夜将?荀云灵送去了城外青山寺的女观。”
周叔便是秀娘先前安插在王府替徐云栖赶车的车夫,如今被银杏安排盯着荀家?,成为徐云栖的眼线。
徐云栖闻言搁下?狼毫,手托下?颚眯了眯眼。
“女观?”
“对,看样子荀大?人是晓得那母女俩散播谣言的事了。”
徐云栖并不关心这个,她莞尔一笑,眼底慢慢沁着冷色,“荀云灵一走,那叶氏怕是要熬不住了,过几日不是荀允和大?寿么,咱们再给她添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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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朝堂便炸开了锅,只因都察院两名年轻御史,口诛笔伐弹劾首辅燕平,贪污渎职,御下?不严,导致朝中出现卖官鬻爵之风,燕平虽贵为吏部尚书,可?这些年秦王照管吏部,许多事都是秦王直接经手,且吏部两位侍郎也都是秦王的人。
秦王立即召集官员替燕平和吏部辩驳,怎料那两名御史也不是吃素的,连夜整理了六部九寺官员履历出身,据理力争。
先帝在世时曾有言,“御史国之司直,身负整肃风纪之责,非学?识答体廉正不阿者不用。”更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一说,遵着这一点,后?来朝廷下?明文,翰林院与都察院所?有七品以上?官吏必须是进士出身,这一番统计下?来,竟有十多道?人事任免,违背祖制。
这下?秦王被堵得无话可?说。
朝会过后?,燕平主动拿着这几个弹章来到御书房,径直跪在皇帝跟前请罪。
皇帝今日心情不错,正在练书法,看着他笑眯眯回,
“燕阁老来了呀,坐。”
“臣不敢。”燕平抬眸间,明显少了往日那股精神气,露出几分心酸和委屈来。
皇帝见状,将?手中的大?羊毫递给掌印刘希文,净了净手,往御案后?一坐,叹声道?,“朕与你君臣相交多年,你是什么性子,朕还能不明白?吗,你起来。”
刘希文着人给燕平端来锦杌,燕平这才揩了揩眼角的泪,坐在皇帝下?首。
燕平将?折子往皇帝跟前一递,面露凄色,“臣今日是给陛下?请罪来了。”
朝中的事不可?能瞒过皇帝,皇帝压根不用看折子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他没有看,也没有做声,等着看燕平是什么来意。
燕平见皇帝不闻不问,只得自己开口,他先给自己定罪,
“臣查过了,两名御史所?言句句属实,臣身为吏部尚书,责无旁贷,还请陛下?革除臣吏部尚书一职,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