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愚介绍着:“乔夫子,这?位是文长老。”
“文长老有礼,在下乔序。”
文恪转向?床边,笑笑:“在下文恪,小字誉之,乔夫子有礼。”
乔序颔首,眉眼温和:“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他日必定涌泉以报。”
“你跟历姑娘好好的,就当是报答我们了。”施未小声?嘀咕着,那?语气?,说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乔序闻言,似有一瞬间的愣怔,而后报以一个和善的笑容,没有再说话。
傅及见?状,笑着:“既然乔夫子醒了,那?我们就先?吃饭吧。”
“是啊是啊,早饭还没着落呢,我都?要饿瘪了。”曹若愚连连点头,傅及忍俊不禁,轻轻搡了下施未:“三?师弟,你跟小若愚一起去烧点热水吧。”
“嗯。”施未没有反对?,两手背在身后,兀自离去。曹若愚也紧随其后,文恪没有多想,也要跟着,却被乔序叫住:“文长老,听闻您深谙医理,我这?次能?获救——”
“晚点再说吧。”文恪没有心情和他谈天说地,果断拒绝,脚步轻巧地追着曹若愚往外跑。孙夷则也是一愣,道:“乔夫子,你大病初愈,就先?休息休息。等您精力恢复,我再与您细说。”
这?就是临渊新任掌门?吗?倒是挺护短。
乔序莞尔,依然十分客气?:“好,不着急。”
孙夷则表示感谢,很快也出了门?,转眼间,屋内就只剩下历兰筝陪在他身边。
“夫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乔序注视着她,眉眼带笑,“辛苦你了,兰筝,你也去帮帮那?几位道长吧,他们于我们有恩,总不能?连饭菜都?叫他们准备。”
“我马上就去。”
尽管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但历兰筝还是决定先?放一放。
无论何时,她都?认为乔序是对?的,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夫子您再歇歇。”历兰筝又扶他躺下,乔序笑着,乖乖由她安排。
“哑奴,你照顾好夫子。”历兰筝又吩咐着,哑奴点点头,以示遵命。
她便安心地踏出房门?,丝毫不见?乔序的眼神变了又变,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间又成了血色重瞳,狡黠之中,又略带些探究意味。
“文恪,有意思。”乔序笑着,从袖中找到一片掉落的细长青叶,“看来,我得帮帮我的老朋友。”
话音刚落,那?片青叶便自他指尖飞出,须臾之间便化?成了一道清光,遁入尘埃之中。
“是福是祸,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乔序嘴角上扬,靠在了床头。
曹若愚正在溪水边无所事事地坐着。
他那?几个师兄弟不需要他抓鱼,而文恪偏偏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有心事?,而这?心结一定长在曹若愚身上。
可某人还没完全开窍。
他是觉得文恪一大早就跟在自己后面有点反常,但他自己更?反常。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抱着文恪睡觉的场景。
文长老真好看,真迷人,身上也好香。
曹若愚光是想想,就耳朵发红,身上发烫。所以他独自坐在溪水边,思考着该怎么冷静下来。
文恪也一样。
他走两步就可?以碰到曹若愚的后背,可?他没有。
日头明明很好,但他总觉得曹若愚的轮廓十分模糊,模糊到好像转瞬间就会融化?在这?片灼眼的日光里,再也寻不见?。
文恪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
乔序的那?片青叶融入这?漫漫天光之中,悄无声?息地钻入曹若愚身体里。年轻人顿感心跳声?无限放大,震耳欲聋,浑身的血液也沸腾了那?般,烧得他满脸通红。
偏偏文恪就在此时坐在了他身边,那?好闻的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他犹如身在云端,飘飘欲仙。
“曹若愚,”文恪刚唤了一声?,就见?对?方慌张避开了他。
“你去哪儿?”文恪陡生不悦,伸手拽住了他,曹若愚嘟囔着:“放开我,文长老,你放开。”
文恪一听,更?是不高兴:“你躲我做什么?”
“我没有躲你。”曹若愚只觉有股不可?名状的冲动在身体里到处乱撞,就快冲破理智的牢笼,彻底将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