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疏的表情有些微妙。
刚想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墙壁上又长出了许多触手。
放眼望去,整座宴会厅都包裹在血肉之中,设计高雅的装饰性墙面上到处都是植被一样生长着的血肉,几乎完全覆盖的程度。
即使被撕去了许多部分,也会很快生长出来。
而这些生长出来的血肉触手们就像是晃动的海草一样。
趁着酒疏注视戮怨的空隙,用自以为很不引人注目的动作将沙发里藏着的,没完全暴露出来的血肉碎片全都给扒拉了出来。
然后似乎觉得这些碎片数量看起来不够触目惊心,还不着痕迹地将自己新长出来的血肉撕碎了许多,混杂到里面。
假装是戮怨的杰作。
“我好疼啊,酒疏。”
做完这一切后,身后,体型庞大到足以在酒疏面前打下厚重阴影的厄神低声委屈地向酒疏告状。
好像真的被戮怨刚才的举动伤害到了,现在痛得只能发出哀鸣。
酒疏看了一眼身后的厄神,目光从祂身上控制不住,欢欣鼓舞到打结的触手上扫过。
他有片刻的无言以对。
沙发旁边站着的戮怨则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脚下那些蠕动着扒拉碎片的触手。
绷带下的脸看不清表情。
放在身侧的手蜷缩着,用力到骨节泛白。
似乎有些落寞。
孤寂的身影与厄神演技极差的委屈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好了,我们走吧。”
酒疏面对这两个勾心斗角的惩戒对象,只能保持平静。
他没有多说什么,面色平常,走向宴会厅外。
“希望能快点到达本体所在的地方。”
酒疏语气沉着,只留下身后两个面露错愕的爱人。
他知道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让他们两个冷静一下。
酒疏没有与他们牵手。
戮怨的瞳孔微微扩大,下意识伸出的手掌落了个空,半晌才沉默收回了手。
酒疏好像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戮怨有些慌张。
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但心脏却近乎停跳了一样,有种窒息的感觉让他呼吸不过来。
啪嗒啪嗒——
脸部的绷带传来了被液体浸湿的感觉。
戮怨怔了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然后发现自己眼中并没有泪水。
抬起头,他看到血糊糊的天花板上,无数颗眼珠子全都在死死盯着自己。
恶狠狠的眼神仿佛随时都要杀掉他。
浓稠的血水却好像担惊受怕一样不停地顺着眼珠滴落下来。
将房间的地毯和餐桌全都浸泡在散发着血腥味的液体之中,连被血肉覆盖的墙壁都变得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