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们更惨的人家已开始易子而食了。
还有许多人想要外出逃荒,可是外面情况更差劲,军阀混战,人命不如草芥,还不如马镇安生。
直至城内粮仓的最后一粒米吃完,整座城都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此时,没想到市面上却出现了一种名为太岁肉的东西,据说吃了味道特别好,还极为顶饱,供不应求。
后来渐渐有人发现,所谓的太岁肉就是那些得了瘟疫的人的肉。
可饥饿之下,哪还有人在乎这许多,人们甚至开始疯抢起了那些太岁肉。
黑市上的太岁肉越来越多,哪怕最后瘟疫减弱,病人越来越少,肉却还是仿佛取之不尽。
比寻常病人的太岁肉更好吃,让人为之疯狂的好吃。
整座小城都陷入了对这些太岁肉的狂热之中,不可自拔。
无人知晓这些肉来自何处,只是有人传言,这些肉都是出自莫府。
因为莫府中,那唯一患病者身上的肉尤其得多。
与其他很快就会因病去世的患病者不同的是,他的肉是真的会不停增生。
肉质柔软的肉每天都在增生,直至堆满了整座厢房,仿若一座小山。
整日呻吟哀嚎,发出痛苦又迷茫的喃喃。
土老财已经得病太久了,久到自己都记不清时间,只记得每日都在念着妻子巧儿的名字,想要巧儿来看看他。
甚至还觉得巧儿割肉都是为了给他治病,因此哪怕被不断割下血肉也毫无反抗,温顺得如同牲畜。
他也确实被二人戏称为一头肉畜。
马镇那年的灾荒度过的很轻松。
整座城活下来了大半的人,代价仅是一个被挖空了肺腑的畸形肉山。
那濒临腐烂的烂肉直至最后还想要求一个拥抱,就像小时候母亲最后给予他的一样。
但是没有,巧儿拒绝了。
她身旁的男人扔出一枚铜板,逗弄着这个生前极贪财的土财主。
那烂肉便遵循着本能,蠕动着,挣扎着,握住了地上最后一枚铜板,孩子般喃喃自语着娘亲,似乎那便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的拥抱了。
至此,这座压迫在巧儿头上的大山终于轰然倒塌。
可巧儿与男主陈全武似乎也回不到最初了。
他们沉浸在所获得的巨大财富中,竟也逐渐有了分歧。
与这城中许多人一样,有了劣根性,为了钱财争夺的面红脖子粗。
巧儿也成了自己昔日最厌恶的那类自私之人,沉沦在欲望之中,纵情声色。
“……”
酒疏继续往下翻看剧情,眉眼淡淡扫过下方作品的解析。
这部作品在它诞生的世界里颇受赞誉,许多论文解析中将这部文学作品捧得很高。
将小说中的瘟疫描述为封建主义的象征,太岁肉便是马镇中人们欲望的象征。
在那吃人的封建世俗中,所有人都免不了沾染上贪婪自私的底色,有的吃人,有的被吃。
而吃人与被吃又是随时倒转的。
一场席卷马镇的灾荒瘟疫,便足够将压迫者与被压迫者的身份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