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笑意一如既往的烦人:“一码归一码。”
“乌恒李氏嫡女生性凶猛,旁人不敢高攀,偏偏沈某不怕死,想要贪图荣华富贵。丈人一关已经过了,李将军还是不要挣扎。”
李钩铃:“滚滚滚。”
“沈某福气了。第一次见李将军,就觉得将军气质卓绝、前途无量,若能跟着将军必一辈子不愁吃穿,如今得偿所愿,在下绝不会放手的。”
李钩铃:“烦死了!想都不要想!!!”
……
数日后,南越王都陌阡。
卫留夷和宁皖侯被圈禁处,在南越王府的一处落锁别院。
三层外三层的庭院深深,秋蝉鸣叫声声烦。
最初几天,宁皖侯叫骂、乌恒侯发疯,一个要见南越王伸冤,一个要见月华城主,声声不息。
但没人理。
月华城主在一连晾了他们好几天后,才派人送来笔纸文书。
他要宁皖侯抄一份亲笔承认自己多年奢侈、霸占良家、搜刮民脂民膏等等的“罪己诏”,写明其德行有失,甘心将封地宁皖交还南越王处置。
而卫留夷那边,则是要他承认能力不足、治下不严,因天下格局复杂,乌恒暂由擅战的大将军李钩铃暂为接管。
一信释兵权。
“两位大人赶快亲笔抄好吧,也别为难小的们。月华城主说了,抄不完谁都没有饭吃。”
宁皖侯气死,当场撕了书信:“我,宁皖世家。宁死不屈!”
慕广寒听闻眼皮都没抬。
“随便他。”
饭食真的停了。
宁皖侯开始挨饿。但他一向养尊处优受不了罪,不过饿了两三天而已,就已经头晕眼花撑不住。终于在第三日傍晚,灰头土脸把书信拼起来,边哭边骂边抄手谕,只为混一口饭。
卫留夷则刚烈得多。
绝食以抗。
……
有人宁死不屈,慕广寒也不介意。
虽然眼下,两位州侯活着,是比死了更好用些。但万一真的死了,其实也不影响什么。
不过,为了阿铃能在乌恒行事方便,他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决定亲自来找了一趟卫留夷。
共处一室,卫留夷明显憔悴、唇色苍白,望过来时,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分明压着翻涌的浓烈的情绪。
慕广寒:“……”
难以想象,时隔那么久,他在那人的难堪、愤怒中,竟还隐约看到了一丝余情未了。
有人还留在原地没走远。
可他,则早已不知向前走了多久,早看不到来时的路。
清冷小院,几案之上,一杯清茶。
月华城主:“阿铃已经占领郢都等地,只等你一封手谕。”
“我知道,你自恃乌恒百姓爱戴你,不肯服气。”
“所以,今日我特来告诉你,你再不签手谕,之后会发生什么——”
“……”
“第一步,我会让南越王直接下诏,揭发你与西凉勾结谋逆。顾苏枋这么些年休养生息、体恤百姓,民望在你之上。他又是南越王上,亲下诏书,百姓无道理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