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猛看着黑乎乎的汤汁,只觉头皮发麻,他抗拒道:“妈,这是什么啊?”
“傻小子,这可是好东西,大补!你喝了他,晚上多使使力,没准下个月我小孙子就来了。”
严猛果断拒绝,还提醒道:“妈,你可别拿这些东西给苏苏喝。结婚一年没到呢,你急啥?”按着剧情,他和苏苏的孩子也快来了。
“你当妈是傻子啊?入嘴的东西哪个敢乱来啊?这汤汁是老方子了,你爸喝过,你哥也喝过,放心好了,不要紧的。”张翠蓝不耐烦儿子磨磨蹭蹭,踮着脚就把汤汁往严猛嘴里塞。
严猛实在拗不过亲妈,只得皱眉憋气一口闷,酸酸苦苦的味道在口腔化开,他再三强调道:“妈,就这一回啊。”
“放心,你以后就是想喝也没有。”说罢张翠蓝喜滋滋返回厨房洗碗。
严猛瞧亲妈喜滋滋的样子就不放心,就去找了亲爸,让他在家里的时候多盯着点,千万别让妈给苏苏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严胜喜笑道:“如今买个东西这么麻烦,你妈能弄到也是好本事。至于儿媳妇那儿,你也放心,爸肯定给你盯着。”
次日
张翠蓝见儿子儿媳妇还没起床,忍不住眉眼弯弯。她先抱着小孙女把了把尿,接着就去厨房忙活。
今日她娘家的侄儿侄女过来拜年,她得先把菜收拾出来。
严家亲眷关系也简单,主要他们这代人经历了不少动荡。严猛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39年的时候姐姐被鬼子害死了。哥哥为了报仇就去当了兵,一开始还有联系,后来就失联了。
张家比严家好点,但是大姐嫁去了外地,也就逢年过节通通书信,平时几乎没有联系。大哥靠的近,但她大哥年轻时候被小鬼子拿刺刀扎过腿,走路一瘸一拐。等到二十好几才娶了据说不能生育的二婚蒋芳当老婆。
也是奇怪,蒋芳和张蓝翔婚后不久就有了身子。两口子生了两儿两女,最小的儿子和女儿下乡当了知青,老大和老二都已经结婚嫁人。
今个就是老大张强夫妻和老二张红夫妻来拜年。
“姑,你来,我给你样好东西。”张红一来就把张翠蓝拽到一边,紧接着从包裹里掏出两个奶娃娃的鞋子出来,她道:“姑,你把这东西放猛子枕头底下,保证比什么都管用。”
“还是红红想的周到。”
“那是,我小时候都是姑带大的。可不得样样想着姑。”张红一边挽着张翠蓝的胳膊,一边亲亲蜜蜜道。
另一边,李苏也被几个孩子给缠着了。她也是好性子,一边炒菜还一边给小孩子讲故事,等闲了的时候还用木炭在地上教他们认字。
张红见了又忍不住道:“姑,表弟妹好本事。瞧她文文静静的,管孩子可是一把好手。往后我猛子弟的孩子不愁没人教。”
“你弟妹是能耐,做了一手好饭好菜。依着她的手艺,早几年都能摆摊子了。”
“那我猛子弟享福,媳妇又美又能干,拽死他了要。”
“那可不。你猛子弟结婚后稳重不少。如今放假了也不瞎跑。要搁以前,火箭在他屁股后头都跟不上。放假还想看到他的人影子?屁嘞。”
说了几句话,两人又进厨房帮忙。
不过这年头纵是过年也没什么好菜,为了午饭看着体面些,李苏也算使了浑身解数。家里唯一的一只鸡,鸡胗鸡血等料用剁椒酸笋爆炒,出口脆,味道酸辣,是份下饭菜。而后鸡分半个,一半用严猛出车带回来的菌子煲汤,鲜味十足。一半做了大盘鸡,瞧着分量十足。至于五花肉,按着张翠蓝的意思做了小酥肉。两斤不到的黑鱼则做了酸菜鱼。
张红站在边上看李苏做菜觉得十分有意思。
她这个表弟妹做饭跟别人都不一样,又利索又美观。
最简单的皮蛋豆腐,弟妹装盘都比别人讲究些,怎么瞧怎么美观。
这顿饭大伙吃得畅快,张红更是夸李苏手艺盖过国营大饭店的厨子。只可惜这几年招工少,不然凭着表弟妹的手艺还愁找不到工作?
不过也无所谓,表弟有本事,养表弟妹也轻轻松松的。
“猛子,年后考四级工?”
“嗯。”
“那你得好好考。姑,到时候记得送点东西。我家里还有两瓶好酒,你要是需要跟我说一声。”
“成,到时候再说。对了,临走的时候带些栗子糕回去,你弟妹做的多。”
李苏一边吃饭,一边感慨着:
这才是过年,大伙聚一起说着无关紧要的话,热热闹闹轻轻松松。
而非如李家那般吵吵嚷嚷,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