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老李,你女婿还在呢,还不快拦着点。”
李苏适时又道:“马奶奶,我能跟你家借点水么?严猛来这么久了,连口水都没喝,我想给他烧点水。剩下的水再洗个菜,煮个饭。”
马奶奶这人最爱东家长西家短,别人家的事情只要到她嘴里,不仅变了质,还能闹得人尽皆知。
李苏这话一出,马奶奶眼睛瞬间蹭亮,她往厨房扫了两圈,见桌子上只有两颗烂白菜根子,早上碗筷也未洗,忍不住扯了扯旁人的衣裳,示意他们都往屋里瞅一瞅,而后摇头不赞同道:“老李,美华,女婿可是娇客,你们怎么好一杯水也不烧的?你们这哪里是待客,分明是欺负人嘛!”
“李苏没说谎,堂屋桌子上空荡荡的,连个瓜子壳都没有。”
“水缸里面一点水都没有。那干柴不是王美华打湿的,那真出了鬼了。”
“李山,美华,这事你们也能做得出来,也太难看了。”
“所以怎么说是后妈呢。”
“爹是亲爹啊,不也跟后的一样。”
李山是个好面子的人,此时听了大家的指责,脸上比锅底还黑,只是大过年的,他也不敢对外人发脾气,只能好言让他们先回家。
大伙该看的热闹也都看了,走时说道:“老李,大过年的,别失了礼数。你家女儿女婿可是新婚头年,你家这样做,太丢人了。”
“就是,就是乞丐上门,也不可能连杯水都没有,不怪你女婿脸色不好。这不是瞧不起人么!”
大伙儿都准备走了,李苏又道:“马奶奶,谢谢你,你是好人。只是你不能再说了,不然我姨又要去你家偷鸡吃了。”
这话一出,大伙儿脚步立刻顿住了,王美华更是发了疯,她拿起棒槌就要打她,李苏适时躲开,王美华一个落空棒槌砸在自家碗柜上,只听一阵噼里磅啷声,她一柜子的碗碟全掉地上摔碎了,她瞪向继女,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李苏看着气急败坏的后妈,一脸无辜道:“姨,碎碎平安,岁岁平安,是吉兆。”
“吉兆你娘个屁。”王美华彻底疯了。
“苏苏,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前几年她是丢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找了一个月都没找着,后来在茅坑里找到了鸡毛和鸡骨头。
马奶奶可不关心李家的碗碟,连忙问道。
李苏小心翼翼觑了眼李山和王美华,马奶奶见了就道:“好姑娘,你只管说,马奶奶保护你。”
得了马奶奶的保证,李苏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将事情详详细细说了出来。
李苏这回可没污蔑王美华,那个时候王美华刚出月子,奶水不足,所以就动了歪心思。
马奶奶气道:“好哇,我就说呢,我好好的鸡怎么说没就没了?”
如此一来,场面变成王美华和马奶奶对峙。
王美华死不承认,说李苏污蔑她。
马奶奶冷嘲道:“得了吧,别人不知情,咱附近谁不晓得你是个黑心肝的后妈?李苏十三岁辍学,把你当个地主婆伺候着。你个不要脸的,小衣都让个孩子洗。指望别人不晓得么?呸!她这么乖的闺女,敢污蔑你?你问问左右邻居,哪个信?”
接着也不待王美华辩驳,又道:“你别跟我扯别的,偷吃我家的鸡,你得赔钱。老母鸡一天至少两个蛋,蛋钱你也得陪我。不然,不然我进去派出所告你,说你是个贼,我看你儿子女儿有没有脸。”
马奶奶可不是好惹的,王美华犯到她头上只有认输的份儿。
开年第二天,王美华痛失十块钱。
等人一走,她和李山就要找李苏晦气,哪个晓得严猛此时说道:“李苏,咱们回去,往后没事别回来。”
李山当即火道:“严猛,你什么意思?”把他家里搅和得乱七八糟,这就想走了?
“爸既然看不上我,那往后咱们也别来往了。你去街上问问,整个华国,哪家女婿上门连杯水都喝不着?”
“走吧,这些东西爸肯定看不上,省得他扔,咱们自己带回去。”
夫妻两个一唱一和,拿起年礼,解开车锁就准备走。
王美华恨到不行,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想着损失的十块钱,当即口不择言道:“严猛,你以为李苏是个什么好东西?她不晓得跟多少人不清不楚。”
严猛猛地转身,他拿起地上的木凳狠狠砸到墙上,砰得一声,凳子瞬间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