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二人诧异的目光中,哑声道:“我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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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问道峰,凌鸣玉第一时间在心中问:“方才在太玄殿中看到的一切,其实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
他颤抖着说出那两个字:“……‘天意’,是不是,天镜?”
天镜的机械音在凌鸣玉脑海中响起:“你既心中已有结果,何必再来问我?”
不知为何,天镜的声音分明是毫无波澜的机械音,但凌鸣玉却分明从中听出了无奈。
“……果然。”凌鸣玉声音还在发颤。
他迈步问道殿,第一时间关上殿门,边向殿内走,边质问天镜:
“你说过,我是天道,我的心意既为天意,可我分明不曾有这样的恶念,人间却生灵涂炭。而天界除了我之外只剩下你,你敢说人间今日的祸乱与你无关?”
天镜沉默半晌:“确和吾有关。”
凌鸣玉正欲再度质问,却听机械音继续道:“却也和你有关。”
“你确实不曾有过这样的恶念,但你是否还记得吾曾多次和你强调的一句话。”
凌鸣玉猜到了。
天镜:“天道以凡躯入世体恤众生时,切忌修改他人命运。”
凌鸣玉几乎是在心中同时和天镜说出这句话。
天镜继续道:“你可知道为何每次下凡,吾总是和你强调这句话?”
凌鸣玉:“…不知。”
天镜声音中带着悲悯:“因为世间所有人的命运都早已被天道注定,没有人能更改。”
凌鸣玉激动道:“是,可是我就是天道!”
“没错,”天镜依旧平静,“可是你可曾想过,在你成为天道前,这个世界的规律又由谁操控呢?”
凌鸣玉一愣:“你是说…这世上,除了我,还另有一个天道,在掌管所有人的命运,让他们如齿轮般按照命定的规则运行,直到生命结束。”
天镜不置可否。
“所以你才会处处提醒我,不得擅自修改他人命运,因为另一个天道不允许。”
而唯一能限制天道凌鸣玉的,也只有另外一个天道。
凌鸣玉越说越觉得恐怖:“所以,现在凡间发生的一切混乱,都是它对我肆意更改他人命运的惩罚,是不是?”
天镜道:“它享受操控一切的权利,而你违反了它的规则。”
天镜:“凡界的小混乱,只是是它暂时给你的警告——包括你日渐虚弱的身体,如若你还是一意孤行,它会降临更大的灾难。”
凌鸣玉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它想要什么?”
天镜沉默半晌,说出来凌鸣玉最不愿听到的结果:
——“它想要谢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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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殿内,听完凌鸣玉的解释,太玄宗二尊同时陷入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