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分明不曾降水,可刑台下的木料,却被泼水般湿润一片,再无半点然起来的可能。
而周遭的高热,也因为这倒狂风降下温来。
亲眼目睹这根本不合常理的一切,林苍古快步走至外廊前,仅剩的手掌倏然按紧外廊扶手,他掌心颤抖不已,用力到掌背青筋暴起。
林苍古目光尖锐如炬,满含怒火暴戾道:“果然是你!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孽畜——”
他另一端断掉的手臂在袖中愤怒的颤抖,然而林苍古话甚至未曾说完,便再难说出一个字。
因为一道真正无形的手,凭空掐住了他的脖颈,此时正缓缓将他上带。
林苍古甚至更本没有反击的机会,不,他甚至看不到是谁出的手。
但现场除了谢妄,还能有谁?
林苍古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巨大力度,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认为自己脖颈马上即将被勒成两段。
他双脚逐渐悬空,这时候,他忽然察觉出自己和谢妄间,那堪比天壑般的修为差距。
林苍古深深意识到,他根本就不是谢妄的对手…不…谢妄想杀死他,简直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他“嚯嚯”的艰难抬起手,指尾艰巨地指向凌鸣玉的方向。
而谢妄同时发现了凌鸣玉的异常——少年眉间紧锁,仿佛正承担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谢妄指尖狠狠一跳,而后掌心迅速一震。
下一秒,外廊悬空的林苍古倏然跌落地面,而刑台之上,少年也仿佛解脱般,身躯猛地一震,松懈下来。
此前妖风狂做,百姓们早就跑了一大半,没跑的人,看到林苍古凭空吊起,差点气绝,皆以为林奚吟这是报复来了,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换乱逃窜。
只一会的功夫,前一刻还人声鼎沸的长街,此刻竟已空荡到毫无一人。
谢妄周身控制不住地散发出黑气,他双瞳漆黑,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你对他做了什么?”
外廊上,林苍古同死亡擦肩而过,他踉跄着从地面爬起,却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恐惧,反倒是带着数分癫狂:
“澹台燕云果然没有骗我,这阳阴母子蛊果然厉害。” 说这话时,林苍古双眼亮的吓人。
林苍古冷笑着解释:“母蛊为阳,子蛊为阴,母蛊死,子蛊绝不独活。”
“如果你想林奚吟死,”林苍古呵呵阴笑道,“你大可以现在杀了我,试试。”
林苍古音落瞬间,一股狂风骤然将他席卷至半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