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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桔梗抬眼：“我并不记得你。”

“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千佳婆婆的脸上带着回忆的神色，将曾经的故事娓娓道来，“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

千佳婆婆想起曾经与桔梗的见面，世界上就是会有这样一种人，只是见了一次，这辈子就难以忘怀。

“你路过我的村子，到我的村子里除妖。让整个村子的人都束手无策的妖怪，在你的面前，只是简单的一支箭，就被消灭得无影无踪。”

那一支带着灵力的箭，深深地印在了千佳婆婆的脑海中。往后的无数个日子都反复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梦中。

“那样强大的力量，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弱小，也知道了努力的方向。从那天起，我就立下了誓言，一定要成为像你一样强大的巫女。”千佳婆婆抿了口茶水，看见自己手背上打皱的皮肤和一块一块的老年斑，“我学你一样，四处游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算是实现了当初的愿望。”

桔梗的表情变得温柔了许多：“那很好。”

千佳婆婆抬头说道：“我一直有意打听你的事情，但后来……你现在还好吗？”

她没有去问桔梗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桔梗怔愣了两秒，语气和缓地说道：“还不错。”

千佳婆婆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她放下茶杯说道：“如果你现在没有地方可去，是否愿意来一趟石田城呢？”

“石田城？”桔梗一直在各个地方除妖，追踪着奈落的痕迹，远离人群很久了，自然也不知道最近的新闻。

提到石田城，千佳婆婆的笑容越发地深了：“是啊，石田城，是我为自己选好的养老之地。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桃花源，那么或许这里就是其中之一吧。”

桔梗有些好奇，真的会有这种地方？

“石田城是一个新兴的城市，城主是一位姬君。很少见吧，女人成为城主。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石田城与其他的城市都大不相同。”千佳婆婆提到城主，言谈之间像是提到了自己的孙女，语气满是喜爱，甚至有点炫耀。

桔梗听着，不得不承认，这位城主是很与众不同。

“也没有婆婆说得那么好吧。”年轻的法师不满地说道，“城主也很凶啊！”

这是被春和训导过的法师，千佳婆婆轻声说道：“城主有哪个地方说错了吗？”

年轻法师忸怩起来：“好、好吧，是没说错。”

他偏过头，看见旁边另一个法师在奋笔疾书，顿时大惊失色：“你在干什么啊！”

另一个法师嘿嘿一笑：“写日记呢，不行吗？”

“你肯定在准备告我的状！拿过来吧你！”

“想得美，我一定会告诉姬君你说过的话，姬君一定会讨厌你的，到时候我就……”

“你好恶毒！”年轻法师瞪大了眼睛，一边伸手去抢夺本子，一边大声说道，“姬君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怪罪我！”

两人闹成一团，让千佳婆婆颇为无语。

“好了。琉生，你对城主有什么不满吗？”千佳严肃地说道，“如果你对城主不满，可以离开。”

“没有！我没有不满！是和也在捣乱！”生怕自己真的被赶走，年轻法师连忙说道，转头对桔梗解释，“是我说错了话，我们的城主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正是在她的领导下，石田城才能有如今这样繁荣的模样。如果不是城主，谁能想到，人类竟然能和妖怪和睦相处呢？”

“人和妖怪和睦相处？”桔梗端着茶杯的手一僵。

千佳婆婆将不沉稳的两人赶出去，看向桔梗。桔梗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是在想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

千佳婆婆没有说话，将她手上快要冷掉的茶水换了一杯。

热气让桔梗回过神来。

“活到我这个岁数，有很多事情就能看开了。”千佳婆婆拿了一个甜腻的和果子塞进嘴里，忍不住眯起了双眼，这是她年轻时候很少品尝到的味道，“人也罢，妖怪也罢，都有什么两样呢？好的也有，坏的也有，单看那颗心而已。”

桔梗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千佳婆婆，岁月赋予了她苍老的面容和经受过打磨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