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跑出去后,就察觉自己反应过激了。
他有些懊恼,但也拉不下面子立马就回去。
说到底,可能还是自己太自卑了,太敏感,第一次想要像人寻求帮助时,就得到了那人的质疑,于是郁欢就应激了,他意识到了自己和裴放鹤之间的差距,害怕裴放鹤质疑的,是他的能力。
……可恶,他本来就没什么能力,人怎么可以既要钱,又要面子!
他终究不是个高洁傲岸的人,他是俗人,他逃不出自己的卑劣心思。
郁欢在操场逛到熄灯铃响了才回去,刚一进门,宿舍的灯就熄灭了,房间里只剩空调的温度显示屏还亮着。
他看不见裴放鹤睡没睡着,不过多本是没睡着的,他平时熄了灯还玩儿手机,他偶尔醒着,能看见他那手机屏幕把他被子外的脸照得跟鬼似的。
今晚他没玩儿手机,或许是睡了。
也说不定,也可能只是单纯不想搭理他。
郁欢也没勇气主动破冰,他默默的摸上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鸵鸟在不想面对外界时,就会把头埋进沙子堆里。
郁欢脑子里出现一只头顶红毛儿的鸵鸟形象……感觉好非主流。
在这样抽象的想象力下,郁欢还是很顺畅进入了深度睡眠,梦里全是沙漠戈壁环境里,奋力奔跑的鸵鸟。
他还是旁观视角,一只鸵鸟跑着跑着还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着他的方向,开口问:“你跑步很快嘛?你连鸵鸟都跑不过,凭什么参加比赛,还要麻烦别人给你开后门……那你干嘛不直接开到罗马去,让别人给你内定个冠军呗,或者直接让人家给你打八百万。八百万而已,对于他们那样金字塔顶端的人来说,或许也没有太多吧?”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他被一只鸵鸟,在梦里教训了一晚,还教训得头头是道……
生物钟把他叫醒后,郁欢都还感觉脑瓜子一阵一阵的疼。
他费劲的睁开眼,这才感觉到,自己不仅头疼,眼皮还很沉重,这反应,倒是和他以前生病的时候差不多……
他因为有血友病的缘故,免疫力比较差,很容易发烧感冒的。
因为这熟悉的感觉,郁欢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已经拥有一具健康的躯体了。
一只有些冰凉的手帖在了他的额头上,郁欢以为是唐凤兰,下意识的想让对方安心。
他迷迷糊糊道,“没事的,不是受伤,只是发热。”
郁欢声音有些小,显得黏黏糊糊的。
“发热也不是‘没事’。”裴放鹤轻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昨晚出去找了他大半夜,后面还被宿管阿姨拦着记了个身份信息才回来,回来就看见郁欢蒙着头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