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风翻一个白眼,“得,烧个水泡个茶也弄出这么大动静,走神走到塞纳河去了吧。”明诚手还在明楼手里,脸烧得发烫,低头说自己去拿扫帚,王天风瞅一眼明诚的背影,走过来看地上的碎片,“都办的什么事儿啊。”“打碎的又不是你家的茶杯。”明楼说。“也不是你家的吧?这不是你朋友的房子吗,瞧这杯子,还是正宗的中国瓷杯,这一套就这么没了,你朋友真该谢谢你替他消灭了一组奢侈品。”明楼笑,“这有什么,阿诚高兴,随便摔,又不是赔不起。”明诚刚好进来,听了这话,一边收拾碎渣一边嘟囔,“不是故意的。”王天风点头,看了看厨房,“这茶也别泡了,正好到了饭点,阿诚你还是做饭吧,我和你大哥也饿了。”明楼一眼瞥过去:“我弟弟什么时候轮的上你来使唤?还有,我答应留你吃饭了?”王天风瞪大眼睛:“明楼,大过年的你不至于吧?”“王先生就留下吧。”明诚开口。“看,阿诚叫我留下!”明楼呵了一声。明诚四处找了找,又说,“没有菜。”“你去买。否则就别想蹭饭。”明楼把王天风往外面推,王天风脚一踏出去就缩回来:“下雪了有没有伞啊?”“没有!又不是下冰雹,大男人打什么伞?”明楼轰他出去,顺手带上了门。终于只剩他们两个,明楼看着忙于清理厨房的阿诚,斟酌片刻,开口道:“阿诚,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明诚背对着明楼,蹲在橱柜前察看,“大哥,你打一盆水过来。”等到大哥出去了,明诚沮丧地叹了口气,将抹布甩在地上。晚上,在明诚的张罗下,三个人也算吃上了年夜饭,明楼还开了一瓶红酒,给王天风倒上的时候,王天风点头赞叹:“不错,不错!”“现在不心疼了?”明楼一笑。“喝的又不是我家的酒。”明诚心事重重。王天风举起杯,“来来来,碰一个!”三个人杯子碰在一起:“新年快乐!”酒足饭饱之后,明诚远远的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书,明楼和王天风把所有的资料整理完毕,外面风雪声愈发大了起来。“明天中国城会很热闹,去不去?”王天风说,“来莫斯科四五天了,都没好好去看一看。”“你自己去。”明楼拒绝,“莫斯科的唐人街规模还没巴黎的大,没什么可看的。”明楼看一眼不远处的阿诚,转过头来对王天风:“事情都谈完了,你是不是该走了?”王天风一听外面呼呼的风雪声,“这,这么大雪,我在你这凑合一夜得了。”“哦,没有房间了。”“不是有一间客房吗?”“那是阿诚的。”明楼微笑,看得王天风发毛。王天风知道他说一不二,叹了口气站起来。“大过年的,总该给我一把伞吧。”“没有。”“我带了一把。”明诚这时候抬起头来。王天风认栽,从明诚手里接过伞:“亲兄弟,你们俩。”王天风走后,明楼和阿诚聊了会,询问他在军校的生活,明诚一一作答,表现得不算反常,但明楼总感觉他在走神。但是阿诚不说,他是不会问的。他想起王天风的话,又觉阿诚到了这个年纪,正是少年多情的时候……他隐隐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要阿诚喜欢,那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明诚坐在书桌前,左思右想,既然胆怯到开不了口,书信的方式是不是好点?他从背包里拿出纸笔,想了想,写下“大哥……”又划掉,重新写“明楼……”他把纸给揉了,塞进自己的背包。用法语,用法语写。他定了定神,重新落笔。房门突然被打开,明诚慌得立即拿手臂盖住信纸,明楼已经走了过来,眼睛轻轻一瞟,笑道:“写什么呢?”明诚笑了笑,把信纸折了起来,收进背包:“给明台的信,半年没给他写信了。”给明台?那干嘛用法语。明楼也不揭穿,到衣柜里找了找,拿出一个盒子来,递给明诚。“什么?”“算是,新年礼物吧。”明楼抿嘴笑。打开,是一条巴黎新上市的皮带,明诚抬头,“谢谢大哥。”明楼坐到床上,摆手笑道:“我也只会选皮带,只好送这个了。”明诚过去,把盒子放到床上,拿出皮带要试,明楼自告奋勇:“我来。”他接过皮带,把阿诚拉到他面前,低着头,很耐心地给阿诚系皮带,最后轻轻扣上。明诚感觉被明楼的气息完全包裹,整个人愣着,不敢动一下,明楼的手指偶尔蹭过他的腰腹,隔着衬衣都能感觉到明楼指腹的热度,他大气不敢喘,看着明楼的头顶,发丝儿微微颤动着……他想,现在要不要说?说了会怎样?